“直到两个月后的某个午后,他又来找我,他看着不是很开心,但又没对我发火,只是对我说,‘这东西不行啊,连着两个月的彩票,平均每天就只能中到二十元’。”
佘衾略略停顿,抿唇继续往下说去:
“于是我告诉他,这个古曼童的内里脏器是用丝绸和香料填充的,和外面那些用‘脏器’作脏器,需要每顿供奉生肉的小鬼不同,它的脾气就是十分温和,甚至带着些许懦弱的。”
“它没有长大,没有那么强的功效,但胜在不会害人,脾性温和。”
游梦之心中不好的预感几乎达到顶点,而佘衾接下来的话,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他拜了几拜,随后走了。”
“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他在赌场大杀四方的消息。”
“他得到了很多钱,甚至又专门来我这儿跑了一趟,给我供奉了很多钱财。”
“然后又是两个月,他一家六口,全部都死了。”
“而且,都是横死。”
“被那个本该乖巧的古曼童杀害的。”
“我去收回古曼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家一直都用生肉,香烟,和一些成人录像来供奉他。”
佘衾勾起嘴角,笑意中沾染着些许嘲弄,一字一顿道:
“他在‘催熟’古曼童,将一个温和的古曼童硬生生扯下地狱,变成小鬼。”
“告诉我,是我的古曼童不够好,还是他的贪心作怪了?”
游梦之的心缓慢下沉,几乎是瞬间,她便明白了佘衾的思维逻辑里,为什么他不是过错方,甚至是在‘救人’。
因为最要命的是,他的本意,出发点,或许确实是在救人。
佘衾松开扣住游梦之脖子的手,勾起一边被丢在床上的项链,向游梦之展示佛牌内的景象:
“我已经度化了南子的骸骨,且用自己的血和长明灯油将骸骨封存。”
“按道理来说,给那个女人挽回她的丈夫,绰绰有余。”
“告诉我,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选择?”
“还是给予她机会的我有错?”
佘衾似乎真的十分困惑,那是他这些年来,都没能领会明悟的东西。
在他从小的生长环境里,善恶之争是毫无意义的,每个人都是忙碌且利己的。
他难以明白对常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理解的很多东西。
就如同很多人知道太阳东升西落,但说不上来为什么东升西落。
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给出的东西明明能这么用,但却有别人选择了那样用。
“而且,你应该明白我的。”
“你直播时不是也说过,法无善恶,人有好坏吗?”
佘衾修长的手指划过游梦之的唇瓣,指尖携带的冰凉令游梦之瞬间回魂。
游梦之终于知道对方的违和感来自哪里,认知偏差,偏执,病娇,这些单拎出来都是很难打的牌,现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