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笑了下“那看来没什么事了”,接着就跳下地,打开医务室的门道:“那我先回别墅吧——小寒,你,你自己休息。”
结果宴倾寒慢条斯理地跟过来:“那我也回去吧。”
说完,就理所当然地走在了洛岩身边。
洛岩愣了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寒,这个岛……”
果然,宴倾寒若无其事地侧头看着他:“我买的。本来想重建好再送给你的。”
洛岩:“……”
他费力地吞了口唾沫,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结结巴巴问出一句:“为,为什么……”
宴倾寒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洛岩:“……”
沉默中,两人走到了别墅的门口。
此时雨早已停了,只是空气依然还很湿润。
别墅的屋檐上,还在往下滴水,晶莹的水珠一滴滴落在门口防腐木铺就的台阶上,落在一丛丛枝叶茂密的热带绿植上。
洛岩正在纠结如果宴倾寒提出来,这本来就是他买下来的岛,他要和自己住在一起,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以及自己是不是明天就应该麻溜儿地离开这个岛,宴倾寒先开口了。
“对不起。”宴倾寒的声音淡淡的。
洛岩眨眨眼,一脸迷惑。
为什么小寒要道歉?
他是在为什么事道歉?
宴倾寒伸出手,轻轻拂开始洛岩额上一缕碎发,道:“我错了。”
洛岩的心剧烈跳动几下,心说他是在为那天一时冲动的意外之吻认错?
那,那倒也挺好。
可为什么,心里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突然堵得更厉害了?
宴倾寒沉默了半分钟,又说了一遍:“我错了。”
“我就不该担心你接受不了,我就不该和你绕圈子。”
“我从你下飞机开始,就应该把你锁起来。”
哈?
洛岩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唇,却没能发出像样的声音。
现在心里倒是不堵了,只剩下慌得不行。
这,这,家伙从什么地方学会了这种黑化囚丨禁的戏码?
等等,说起来——这个岛,远离人烟,唯一的交通工具是水上飞机,还只能通过工作人员预约,而这些工作人员,全都算是宴倾寒的员工……
这要上演“锁起来”的戏份,简直都不用再加道具了好吗!
洛岩的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了,心说这个走向怎么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到底做了什么会变成这样呜呜!
宴倾寒看着脸色瞬间发白的洛岩,苦笑一下,也没有要跟着他进别墅的意思,只道:“好了,洛洛你先休息。等下我让服务生送些粥过来。”
说完,宴倾寒拉开了别墅外面的栅栏,看着洛岩梦游一般地踏上台阶,进了别墅。
待洛岩的身形消失,宴倾寒原本只是轻扶着木质栅栏的手,骤然间死死攥紧,上面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他方才那点笑意,全都收敛不见,只剩下眼里浓厚的黑暗与阴沉。
他闭上眼,仰着头,脸上尽是无法掩饰的痛苦与挣扎。
洛岩在别墅里晕头晕脑地睡了一会儿,刚醒过来,确实就有服务生送来了粥。
他只尝了一口,立刻知道这粥是谁做的了。
但这位做粥的“厨师”,却没有现身。
饶是洛岩在心里一遍遍谋划了到底要怎么跟小寒认真地、坦诚地交流,此时也无计可施。
直到第二天,洛岩在岛上的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宴倾寒才出现。
但这人巧妙地掌控着对话的走向,只和洛岩聊一些天气、美食,以及海洋有关的话题。
于是一顿饭下来,洛岩始终没能和他“坦诚交流”。
第三天,第四天……
依然如此。
宴倾寒每天都会和洛岩一起吃饭,和他散步,陪他下水,甚至每天洛岩回到房间的时候,都会在床头看到宴倾寒留下的问候小纸条。
但是,对于洛岩最想说清楚的那个话题,宴倾寒总是有办法做到避而不谈。
在岛上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险些溺水之前的日子,舒舒服服清清静静。
可洛岩的心里,却加倍不安起来,总会飘出各种奇怪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