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是棉布做的,洛岩应该还特地洗了晾晒过,穿上去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十分舒适。
小肥啾此时又觉得自己方才太小气了,便扑扇着不剩几根毛的翅膀,飞到洛岩肩头,轻声“啾”了一下。
洛岩听到,这小家伙在说:
“谢谢你!”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现在和以后,都只许养我!”
洛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转眼,就快到中秋了。
对岸的山林,终于都染上了秋色。
洛岩拿来二次发酵的桂花酒酿,也已经酿成了香醇的桂花米酒。
洛岩分了一大瓶米酒给崔叔他们,自己就留了一小壶。
看见洛岩留下那壶米酒时,小肥啾兴奋极了,围着酒壶不停绕圈圈。
然而洛岩冷酷无情地告诉他:没有你的份。
小肥啾一下就低落下来,呆呆地落在桌上,不死心地盯着米酒。
看见小肥啾如此失落的模样,洛岩一边在面上“冷酷到底”,一边再次跑去问了翁医生:
到底鸟儿能不能吃酒酿?
上次鸟儿吃完酒酿,突然就进入了换毛期,是不是酒酿对鸟儿有什么刺激作用?
翁医生听了洛岩的描述,沉思片刻,最后语重心长道:
“小洛管家,辛苦你了。”
洛岩:“……嗯?没,没有啊。”
换毛期的小肥啾,除了更黏人更需要人哄以外,其他时候都很乖巧。
这几次自己开船的时候,小家伙也安静地窝在口袋里,不吵不闹的,所以自己并没有多辛苦啊。
翁医生笑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胡子,跟洛岩说了许多完全刷新他认知的“鸟儿换毛期护理知识。”
比如,翁医生说,对于小肥啾这种特殊的“山雀”,需要特定环境特定食物才能完成换毛。
翁医生还说,这种“山雀”,只有换毛之后,才能真正长大。
总而言之,如果真的是酒酿引起了小肥啾的换毛,那么洛岩大可以放心大胆继续喂他酒酿,哪怕让小肥啾全秃了都没关系——
总之,不秃不长,秃了才会长。
洛岩听得有些晕,最后忍不住道:“翁医生,他不是山雀吗?山雀就算再怎么长大,也就是小小的一团吧?”
翁医生从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拍了拍洛岩的肩膀。
……这是什么意思?
一切尽在不言中?
洛岩云里雾里地回家了。
思考良久,到了中秋那天晚上,洛岩除了置备了些花生瓜子砂糖橘以外,还是“谨遵医嘱”,给自己温了一壶米酒,给小肥啾做了一碗酒酿圆子。
原本在灵活地用嘴嗑瓜子的小肥啾,看到洛岩端了酒酿圆子出来,还放在自己面前,顿时激动得连“啾啾”声都变了,绕着洛岩飞了好几圈之后,差点直接扎进碗里,迅速就干完了一整碗圆子。
那速度,完全不像是一只瘦弱的秃毛小山雀。
吃完酒酿圆子的小肥啾,糊涂起来倒是和人差不多——不,比人还要更过。
他跳到洛岩肩膀上,紧紧拽着洛岩不撒爪子,然后在那里不停念叨一些胡话,诸如:月亮好圆好好看,但是都没有洛洛好看。
或者:不管洛洛以前养过多少宠物,我一定是最美丽最可爱的那个。
以及:等我长出大翅膀,我要把他们都pia飞!
洛岩:……完了,这肥啾真是醉得不轻。
翁医生啊,你的说法真的靠谱吗?
洛岩无奈,只能提前结束了“中秋赏月”,带着肥啾回了卧室,一起倒下睡了。
次日清晨。
朦胧中,洛岩又听见了洗手间“砰”的撞门声。
他立刻清醒过来,心说糟了,真的是连最后几根毛都全秃了?
那这爱美又骄傲的小家伙,不得气死?
他赶紧跑到洗手间咣咣敲门,连声道:“团子团子,没关系的,这才过去十几天,换毛期有可能要六十天呢,持续掉毛很正常……”
洗手间里安静片刻,传来了委委屈屈的“啾啾”声:“羽毛,长出来了……”
洛岩先是一惊,心说看来酒酿真的有用啊,翁医生诚不我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