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闻花请假去看心理医生,老板特高兴,让她回来写一篇文章,顺便在医院认识几个病友采访一下,这年代,没个抑郁症都不好意思上网聊天。
闻花,要采访是吧?我妈有抑郁症要不给你个电话你采访一下?
预约的医生这两年在网上挺火的,开设的心理课程一小时就卖出了十万次。
闻花抱着尝试的心态约了时间。
她对心理问题不排斥,也不排斥看医生,她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性单恋也没什么不好,闻花本就打算独身到底,尝试就诊只是想在性欲的释放上得到帮助。
毕竟靠自己的话,她绝对找不到炮友的。
“据说我有性单恋倾向,回避型依恋人格,有何指教林医生?”闻花开门见山。
林正则医生听完后笑了起来,他说,“闻小姐,您见过别人看病吗?有没有人见到医生之后对医生说据说我得了癌症你给我开个刀?或者听说我得了结石你给我取出来?”
闻花乐了,“您真幽默。”
林正则回敬,“还是你幽默。”
闻花拍膝盖,“好厉害!我朋友要认识我十年才能看出我的幽默,果然是名医,怪不得这么贵!”
“过奖。要不咱们聊聊困扰你的一些情绪或者具体事情?”林正则企图把话题引入正道。
闻花用手撑着下巴,很苦恼的样子,“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得从我小学说起。”
“没关系,有得是时间。”
闻花想到一小时八百的收费标准,说,“时间有,没钱。”
林正则又被逗笑了,“那这样,你尽量简短说,小学阶段我就不收费了。”
“嗯...要不我直接不说了,能退钱吗?”
“这个...应该不能吧。”
“这医院不是你开的吗?能不能退钱你还做不了主?”
......为什么说自己有性单恋取向呢?是之前有过心理治疗经历吗?
闻花摇头。
她突然一点想倾诉的欲望都没有了。
闻花这个人是这样的,心理防线设的很高,她已经很久没跟别人倾诉过烦恼困苦了,偶尔她会出现强烈的倾诉欲望,但这个缺口来得快去得快。
比如现在进行中的谈话,她已半玩笑句式开头,期待的是对方一句话击破她的保护壳,让她心悦诚服剖开内心接受拯救,但对方没做到,她就关上门了。
她也知道,这样不对,很苛刻,很刁钻,但也没办法,她是病人,她可以刁钻。
闻花的“症状”其实很简单,从小学还不知情爱的时候开始,只要有人跟她告白,她就会出现生理性厌恶情绪,夸张到前一秒还跟对方是好朋友,下一秒就恨不得把对方踢出地球。
这个情况持续到大学,她也追过人,一见钟情喜欢得不行那种,但都惨败,不是对方不回应,恰恰是对方热情回应了,闻花就在心里把对方踢了。
而对于不回应不接受的对象,她会允许自己安静地沉溺于痛苦中一段时间。
像个自虐狂。
林正则见她沉思也不打断,等了半天,闻花问,“......我能走吗?”
“可以。”
闻花飞快下楼,逃离险境一般。
出来后,她看着手机上的支付信息,心疼到拿出烟蹲在垃圾桶旁边抽了起来。
“闻小姐。”
闻花回头,又见林医生。对方逆着阳光站在自己身后,白衣黑裤显得他身形修长,越看越像自己刚刚失去的八百块钱。
“方便加个微信吗?”林正则问。
网上聊收费多少?
他又笑起来,很温柔,“不收费。我觉得闻小姐可能不太喜欢心理介入的方式,不过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当我是个网友,无聊找不到人聊天的时候可以跟我瞎聊。”
闻花犹豫,林医生又说,“其实有时候跟不熟的人反而容易聊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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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花心动了,就当多个人联系网聊呗,反正她需要加强网聊能力。
“加微信可以,那你能把钱退给我吗?”
“这个不行...要不我请你吃饭?”林正则蹲下来跟她直视。
闻花打开大众点评飞速滑来滑去,哪家餐厅人均八百呢?
闻花是个非常独立的人,鉴于基本没有真实恋爱经验,她的意识中对男人的依赖程度为0。
周末出差跟同事去香港采访,朋友发来清单请她代购,闻花的箱子被塞满自己的东西都装不下,她只想拆包装清理空间。
一个暴力扯划破了手指,血流出来,闻花二话没说拿起手边的面膜盒子擦了两下继续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