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亭已在城墙上守了几日,她身穿盔甲,与慕容齐并肩作战。
也正是因为燕挽亭也守在城墙上,早就疲惫不堪的禁军见公主殿下与他们同战,也更加的振奋,死死的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攻上来的姜国士兵再次击退。
姜国退兵的号声响起了,墙下那密密麻麻的姜国士兵如潮水般快速有序的退去了。
可是城墙上击退敌军的燕国禁军面上却丝毫没有喜悦。
他们知道,姜国只是暂时退兵,也许半个时辰,也许一个时辰后,姜国的士兵又会不要命的扑上来。
燕挽亭白净的面容上几乎沾满了血迹,她站在城墙上,面上是坚韧倔强,她缓缓的收回那把剑锋上已经有了细微缺口的宝剑,沉着的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给受伤的禁军包扎。
李凤游一直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守着她,她黑色盔甲上的血迹干了又洒上了新的,早已污浊不堪了。
李凤游看到燕挽亭握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不同于其它已经干枯的血迹,几滴猩红的血迹正从她的指尖一滴一滴滑落。
“殿下,您也该去歇息了。”
燕挽亭摇摇头,她望着远方姜国驻扎营地升起的那片炊烟,轻声问道。
“慕容大将军还有几日能回援。”
慕容齐从她身侧缓步走出,一向坚毅勇猛的年轻将军,面上被割开了一道吓人的口子,还未结痂,伤口又被撕裂了,鲜红的血从他面上不停的涌出。
慕容齐一边用手捂住面上的伤口,一边轻声回道。
“刚刚有人发现了一个趁乱穿着姜国士兵铠甲爬上来的信使兵,他身上放着一封父亲亲笔写的信。父亲正率军在赶回京的路上。不过这一路却总是不停的被小股番外势力阻击,那些人装备精良,但是人数甚少,一旦阻断了行军的脚步,便快马离开,反复如此。就算父亲不与他们纠缠,还是被拖住了脚步。”
燕挽亭深吸一口气,那带着腥味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本宫只想知道,慕容将军还有几日能回京。”
慕容齐眼神闪烁的垂下了头,他轻叹一口气,苦涩一笑。
“父亲已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赶来,包围姜国营地。只是就算忽略不计那些一直阻击的番外士兵所拖延的时间,父亲说,最快也至少要三日才能....”
“三日...”
别说三日,就连明日想必都撑不过去了,燕挽亭睁开眼,她的双眸终于浸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回头看着那些疲累到枕着尸体抱着利剑,趴在鲜血中满身伤痕睡去的禁军。
终于被无尽的绝望淹没了。
别说这些负伤苦苦支持的禁军,就连她都要累到站不稳了。
一个小太监悄悄的走上了城墙,被一具尸体绊倒跌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沾满鲜血从尸体中爬起来,憋着哭腔走到燕挽亭和慕容齐身前。
“公主殿下,慕容将军,陛下有口谕,召殿下和将军速去御书房,有要事相商。”
燕挽亭和慕容齐匆匆赶去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