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的确对苏明枕的好感度远超一般人,但这种喜欢还没浓烈到结为道侣的程度。
道侣一生只有一位,不是她那个世界草率地誓言,而是向天宣誓。
惊雷落下,修士的一生,身侧真的只能是那个人。
不说这个,她也没打算在这里找个对象。
一直扮演旁观的角色,哪怕以前的确有人向她表明过心意,但她都不为所动。
她觉得是假的。
这种感情终究会有结束的一天,会厌倦, 甚至会恶言相向。
再好,都会有尽头。
可为什么她这样想,却不敢去看苏明枕呢。
祁今放下筷子,低头看着自己那个白釉色的碗,还有几块鱼肉没吃,但汤都凉了。
“你看着我说。”
苏明枕还靠在祁今肩上,她呼出的热气几乎要把祁今整个人都烧起来。
“我不要。”
祁今嘴唇开合,重复了一遍。
她把筷子放在碗上,手企图挣开苏明枕的手。
“不要什么?”
苏明枕不依不饶。
她鲜少有这种时候,在人前温和谦逊,落落大方,半分咄咄逼人都不曾出现过。
“不要做你的道侣。”
祁今终于肯侧头去看一眼对方,她的长睫在头顶的烛火下颤颤巍巍地落下细密的阴影,有点纤弱。
眼神却不和以往那样带着笑意,又认真又残忍。
苏明枕松了手,坐直身体,还挪开了一些,从后面看她俩挨在一起,实则是衣袖都没碰到。
“真是无情啊……”
她叹了口气。
伸手端起一边的新碗,给祁今重新盛了一碗鱼汤。
“月门的鲜鱼酸菜豆腐锅果然名不虚传,”她把碗往祁今面前一推,“只不过我无福消受,先走一步。”
她起身的幅度有些大,袖摆蹭掉了祁今的筷子。
“没事,我自己再拿一双便是。”
“也好。”
苏明枕转身便走,也不像以前她们吃完饭之后会一步三回头地看祁今。
……
翠岭山的修课大幅度调整,嫡传弟子都回自己门内专修本门功法,祁今也不例外。
她觉得自己有些变了,脑中总会出现一些莫名的片段,在想到某个人的时候会回闪。
灰白的场景。
比如看向她师父,偶尔眼前是对方的白衣染血冲她微笑的模样。
这也太可怕了。
出了名的面瘫要是笑了的话,堪比世界末日。
她的剑道愈发精进,气海似乎没再被东西禁锢,居然能在冷秋姿手下过几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