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除了水患,乱葬岗少女引来天雷一事也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他左思右想,总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再联想到平日总是积极拍马屁的安平侯这几日一下朝就匆匆离开,更是疑窦丛生。
他唤来贴身太监,换了便服,也不通知任何人,悄无声息出了玄武门,直奔安平侯府。
齐老太爷一见皇帝驾到,哪儿敢阻拦,任他一路不声不响去了齐家表哥内院。
彼时,齐家表哥正攥着碎成数瓣的玉佩气得浑身发抖,冲一旁小厮怒道:“去!再雕一块儿一模一样的来!不!雕十块!”
他瞪着月娘,冷笑涔涔,堂堂安平侯,怎容一个罪臣之女如此放肆。
“我赠你的定情信物,必须挂在你身上!”
月娘不卑不亢,仰头望着她,小小的身躯仿佛蕴藏了天大的能量,字字铿锵。
“我要见皇上!”
“戴玉佩!”
“见皇上!”
“你当你还是当初的小福娘?皇上说见就见?”
“我要为我刘家洗刷冤屈!我必须见皇上!”
“冤屈?呵!皇上要你今日死,哪个能活过明朝?冤与不冤根本不重要,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帮我,我自有法子见皇上,让开!”
“能保你条命已是不易,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齐表哥呲眉瞪目,下意识伸手拦她,却不想,刚挨到月娘,手臂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电流噼里啪啦四处流窜。
他惨叫一声,抱着胳膊倒退数步狠狠撞在桌沿,桌上茶盏唰啷啷震颤了数下。
“这雷电怎的还在?!”
那日乱葬岗上,他终于逼得月娘就范,答应只要他厚葬刘府上下,她便依了他。
可真待他冒雨将那一百多口拼凑好入了棺,月娘却成了再也碰不得的通体带着电流的诡异体质。
“让、开。”
月娘歪头望着他,香腮桃目,素齿绛唇,乌溜溜的长发顺滑地垂在肩头,怎么看都还是那个娇媚的小美人,可偏偏那眼神太过死寂,看谁都像是看一团死肉,青天白日让人毛骨悚然!
齐表哥刚吃了亏,自然不敢再拦她,眼睁睁看她径自出了卧房,迎面碰上偷听的皇帝。
皇帝看着月娘,月娘看着皇帝。
月娘也不行礼,立如松柏,毫无怯意,明明矮上皇上一头,却仿佛俯瞰盘睨,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做个交易。”
皇上老奸巨猾,眼珠一转,笑道:“先随朕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