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注视着刚才朱厚照的动作,又想起那件事情,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难不成那事,也与藩王有关?”
“嗯。”朱厚照点了点头,把那桩皇家秘事告知了他,末了说道:“父皇一直觉得愧对岐惠王朱祐棆,奈何因着他的退让,反倒是让岐惠王朱祐棆更加不知足。最后因着阿芙蓉一事,父皇暴怒命人暗杀了岐惠王朱祐棆,在弘治十四年便去世了。”
“如果张巧娘与此案有关,那么岐惠王朱祐棆必定只是颗棋子!真正的谋划者定然藏得更加隐秘!”焦适之点出其中不妥之处。
朱厚照赞许地点头,“没错,父皇曾两次大肆清洗后宫,然而还是有漏网之鱼,这人一定潜藏极深,又能够自由出入后宫不受怀疑我猜其现在至少已是十二监的人。”
焦适之猛地抬头看着朱厚照,满是担忧,“皇上,十二监向来是皇帝亲近之人,您可得多加小心。”
朱厚照浑不在意地勾唇,“适之的担忧我便收下了,不过不必担心。刘瑾那几个人若是不能把这潭水给我搅浑了,那也不用回来了。”
焦适之这才知道,朱厚照放人出去,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心思。
“皇上,刘瑾等人对您忠心耿耿,若是使用得当对您颇有好处。可是若他们行事肆意,目无法纪,却也容易危害社稷。”焦适之本身职责能接触到的隐秘事情太多了,刘瑾等人的行为自然也有相应的情报搜集,近来他们的行事可是越发放肆了。
“他们的一切都归附与我,寻常大臣罢官还可告老还乡,落个闲云野鹤的名头,他们被厌恶能有什么下场,他们心里想必比别人还要清楚,适之放心罢。”朱厚照说道。
焦适之心中却仍隐隐有些不安。
两人对话许久,拼拼凑凑几近把完整的事实给整理出来。
当年宫内的确各有几方势力潜藏,弘治帝第一次清扫只清除了明面上的人。朱厚照此前白蛇落水一事应该的确是岐惠王朱祐棆所为,他出手想要的便是朱厚照的性命。
而第二次事件中采取的手段更温和,更多的是为了控制朱厚照,继而毁掉他的身体,可这样的法子漫长不说,也不会让朱厚照突然暴毙。这阿芙蓉一事,虽然借用的是岐惠王的人手,却不一定是他的命令,也可能是他与旁人合作。
只不过后来该是出现了什么纰漏,让背后之人彻底抛弃了这个法子,并把岐惠王甩出来当做替罪羊,彻底清除了所有的痕迹。
而张巧娘在其中或许处在了一个至关重要却也无足轻重的位置。必须有人引起弘治帝的注意,然而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可以是张巧娘,也可以是其他人。事后没有除掉张巧娘,想来一是她知道的东西不多,二来是想借由她获得更多的讯息。然而因为朱厚照对她的厌恶,这几年她完全没有近身的机会,反倒成了废子。
朱厚照可惜地说道:“早知道如此,当初就稍微虚以为蛇了。”不过刚说完,他又摇摇头,一脸敬谢不敏的模样,“还是算了吧,再看见她矫揉造作的模样,我得吐了。”
焦适之无奈扶额,张巧娘也没有朱厚照说得那么夸张。不过朱厚照便是这样的性子,他喜欢的,无论哪里在他看来都是顶好的,若是不顺眼的,那是如何都引不到他的注意。
等等,焦适之想起一事,连忙说道:“皇上,您须得派人在张巧娘身边守着为妙,她私自接触您的事情或许已经流传出去了。如果真的还有人注视着这里的动静,在误以为张巧娘找您投诚时,或许会有所动作。”若真的有人出手,他们或许可以捕捉到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