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重用宦官的危害,其实你早就同我说过,然而我并没有重视,这两年却发现,其中的弊端不少。”正德帝伸手欲勾住焦适之的手,被焦适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然而焦适之似乎没有察觉,只是身体自觉地动作,犹在认真地说道:“皇上,自古以来,三权分立总是好过两极较量,您欲扶持宦官的势力抗衡朝堂上日渐强势的文官势力,却不能一味地提高一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如此反复下去,您便需要铲除宦官势力了。”
文官即便再如何惹人厌烦,永远都到不了能铲除的地步,然而宦官便截然不同。这其中的差异微妙,却十分耐人寻味。
正德帝蹙眉,细思片刻后叹气,“我上哪儿去再找这个和谐的第三方呢。”
虽说是文武百官,然而时至今日,武官的地位还是比不上文官。那群劝谏上疏,能那自己的命去拼的大多数都是文官,这是一批最让皇帝头疼,却也轻易动弹不得的人。如今有遍布各地的宦官与锦衣卫压制着才算……
锦衣卫?
朱厚照的思绪忽而拐到此处上面,思考了片刻后又先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这不是件能急于一时的事情。
等到俩人回到乾清宫,互相对视一眼后,都纷纷叹了口气,焦适之劝说道:“明日早朝,皇上您还是去吧,经过此事,应该会消停很久了。”
正德帝脸皱巴巴的,看起来不太乐意。焦适之看着皇上那张俊脸犹如吃到酸涩之物皱成一团,心里也是好笑,无奈地说道:“那不如,我偷偷放水引众位大人进来劝谏吧?”
正德帝似乎有所意动。
焦适之乘热打铁,“皇上,您也别怪大人们担心,毕竟继承人的事情,不管是哪朝哪代的皇帝都会被挂心的事情,皇上若是不想要他们提及此事,不若令人装装样子也便罢了,等以后再说。毕竟皇家的事情尽皆落在旁人眼里,由不得他们不着急。”
焦适之深知,现在皇上心情比之前半月还算可以,刚刚司礼监的事情也没有败坏他的兴致。在这时候劝说比前半个月的哪个时间段来都要容易得多,就是可能会出点小差错。
比如……
“行啊,若是适之你愿意跳舞,我立刻便纳他十个八个妃子给他们做戏看,如何?”正德帝嘴角勾着笑容,眉眼处是浓浓的笑意,话语中的意思却令焦适之差点绷不住冷静面色。
“皇上,这不好笑。”焦适之无奈地说道。
正德帝伸出手指摇了摇,“你说错了,我不是在说笑啊,若是适之真的愿意如此做,莫说是令我纳妃,就是让我娶后我都依你。只望适之不要得寸进尺,令我还得同她们行周公之礼便罢。”
焦适之的手指略微缩了缩,面上如常地说道:“皇上说的是,不过我并不会跳舞,这样的事情还请皇上召专人来吧,她们定然腰肢柔软,胜过我甚多。”
朱厚照扑哧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你如此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真的逼你去做这些,而且我想看的人是你,又不是旁人。纵管他人是洛神仙子,又和我有什么干系?”
即便焦适之知道屋内并没有旁人在,却还是花了极大的力气忍住去望一望周边的想法。皇上如此嘴无遮拦,若是有一日真的被旁人听去,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