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带着懵懂的神色注视着周边的环境……那是一片空白,或者是一片虚无。焦适之不知道怎么形容,但那的确是某种意义上的白色。他甚至完全分不清楚上下左右,只是无措地往前动了一下,然后又停了下来。
如此慌张,是因为他完全记不住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他甚至只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焦适之?除此之外一片空白,白得犹如眼前的虚空。
“你怎么会在这里?”苍老而略带熟悉的声音响起,焦适之甚至顾不得回想起这是谁,便头痛地捂住了头颅。那实在是太疼了,仿佛有人拿着铁锤在不断地砸着他的脑袋,又好似有人在拿着刺着他的头颅,尖锐的疼痛爆发开来,令他的脸色扭曲起来。
但在之后的某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而就在此时,那把声音才惊讶地说了一句,“原来你快死了。”
焦适之的记忆回来了,自然从记忆深处翻出这道声音的主人,他讶异地抬起了头,同时手还一直捂在脑袋上,毕竟那种痛楚虽然减轻了,但是仍然在持续着。不过眼前还是一片白茫茫。
那个声音,是那位几乎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的老者的声音,那个曾在祠堂半睡半醒间听到的声音!
“原来是老先生,此前在梦中得老先生赠宝,一直无缘感谢。今日有此机会,还请老先生不要责怪任之此时失礼。”焦适之苦笑着说道,他此时的仪容实在不雅。
那老者说道:“你难道还未听到我的话?我说你快要死了。”
焦适之轻声说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我既一脚踏入了阎罗殿,自然是无法挽救了。”
“你就这么想死?”那老者玩味地说道。
焦适之沉默了,许久后捂着脸说道:“我自是没那么豁达,我想活下去。”这般话语对着坚持某种原则的他来说,意味着难以自控的欲望,令他满眼羞赧。
老者啧啧称奇,“这有什么好难开口的,要是你要死了还不愿意开口求人,我才懒得去救你呢。不过你居然能到这里来,也是你的造化,别人求也求不来。我问你,若我能救你的性命,代价是永远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
这一次焦适之回答得便很快了,“自然是不愿意的。”
“你不是想活下去?”老者好奇。
“我想活下去,是因为世上还有我留念的人,若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那又有什么意义?”焦适之解释道。
老者无奈地说道:“原来还有这么愚蠢的人,居然不先念着自己?嘿嘿,不过这倒是跟你以前的性格颇为符合,当初那玩意儿没白送,你走吧。”
走,走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