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深呼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腹间,毫不犹豫地说道:“臣并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不过臣谢过太后娘娘的美意。”同样的话语,这便是一个委婉的拒绝了。
“好啊!真是好样的!”
张太后怒极而笑,看着旁边笑意盈盈的朱厚照说道:“想来皇上是对这件事情信任有加,才会任由焦适之出口处理这件事情,而自己倒是不闻不问!”
正德帝慢条斯理地说道:“母后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适之自己的事情,我横加干涉岂不是不美了?适之顺从本心有何不可,您多虑了。”
“他顺从本心是他的事情,可拉你下水便不可以!我活了这么几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享受着主子给予的万般厚待,私底下却还拉着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大坑,哀家今日倒也是见识到了!”
张太后言辞激烈,眼波流转间满是痛恨,她从格子里取出那张画像揉成一团丢到焦适之脚下,气得随手推掉了桌上的茶盏。
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并没有阻止她尖锐的声音,反倒是令她更加生气,“哀家原本还想着,只要焦适之肯完婚,然后把他调离京城,这件事情就当做不存在。可结果呢,你们在我面前倒是肆意得紧啊!”
正德帝定定地看着张太后,沉声说道:“那您的做法又是如何?不提前同我吱声,暗地里却把人先叫了过来,打算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先快刀斩乱麻,然后带着所谓的胜利成果来告知最后才知道的我?这便是您的一番好意?”
“皇上,我是你的母后,难道我还会害你吗?!”张太后难以置信地说道。
正德帝闷声说道:“您的心不会害我,可您的行为会。”
“若是今日,适之真的被你所逼迫答应娶妻,并被您调离京城,您知道我会如何做吗?”
“朕会夷平那女子的九族,把焦适之再度夺回来,然后大告天下朕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再风风光光地娶他为妻!”
张太后满眼震惊,“皇上,你疯了!”
“朕没疯。母后,这只不过是还未发生的一个设想罢了,您又何须担心?”正德帝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刚才说出如此可怕的话语不是他本人一般。
设想中的另一个人物默默地捏了一把汗,原来皇上心中还藏着这么多的……设想,人不可小觑,海水不可斗量啊。
而张太后此刻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她诧异地站起身来,视线在正德帝与焦适之间转悠了片刻,“皇上,你居然承认了?!”
不管是刚才张太后的打探还是焦适之的回答,那只是双方彼此的心知肚明罢了,即便张太后气得怒骂不止,但也并未把这件事情揭破,这便是某种说话的艺术了。但是正德帝刚才的话语,却是直接把最后的一层遮羞布给捅破。
毫不留情,异常肆意。
朱厚照说道:“又不是不可告人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高昂着头颅,骄傲地说道:“朕喜欢适之,爱慕适之,愿意一生一世只有他相伴,这件事情,没有不可道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