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吐血的事情并没有传开,正德帝在出事的那瞬间便彻底封锁了所有的消息,等太医们诊断完了后,他也没有离开。这里本来就是正德帝的屋子,他在豹房的时候便经常住在这里。把焦适之安置在了里间后,正德帝令人把所有的奏折都搬到了里面去,就坐在焦适之旁边做事。
焦适之深感皇上的体贴,又对自己即将吐露的事情深感不安。可想起当初皇上同他说起那位老者的时候是那么的惊喜,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等到烛光微颤的时候,焦适之才恍然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盯着皇上看着整整一个晚上,猛地惊醒后他才翻身面对着床榻,两只手下意识蜷缩在胸口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怂怂的。
“适之这个时候才感到害羞?我可是被你看了一整个晚上呢。”正德帝调侃了一句,合上最后一本折子走到焦适之身边,越来越近的声音令焦适之的确有些羞愧,他刚才的举动的确是很不得体。
朱厚照伸手摸了摸焦适之通红的耳垂,不顾焦适之的颤抖又细细揉捏了两下,方才松开手说道:“现在时辰已晚,适之好好休息吧,这几天就不要担心别的事情了,安安心心休养几日。”他说完后便站起身来,打算去焦适之的房间对付一宿,人还没走动,衣袖就被拉住了。
与早先同样的动作。
“皇上,我有事情想跟您说。”身后是焦适之温和的话语,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心绪,再没有傍晚那样令人担心的画面。
正德帝转身看他,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担忧,“你早先那副模样,我可完全不认为你已经做好准备了。”焦适之半坐起身来靠在床头,轻笑着说道:“皇上,我并不是心里堆积着事情,只是一时之间震撼过头罢了,因此才会如此,着实是失了礼数。”
朱厚照坐在床边,皱着眉头去捂住焦适之的嘴,“什么叫失了礼数,若是你那口血生生再咽下去,都不知道得花多少个时日去调养,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焦适之冲着皇上眨眨眼,算是答应了这件事情。没办法,若是没有给皇上应答的话,正德帝是不会撒手的,可在这时候,焦适之可不敢同朱厚照那么大胆去舔对方的掌心,只能如此示意。
“你想说什么?”正德帝松手问道。
“皇上可还记得,那个曾经解救过我的老者?”焦适之轻声说道。朱厚照点头,“自然记得。”
“其实,这不是我同那位老者第一次相见,第一次应该是在我入宫的那一年,刚好是祠堂被烧毁的前一夜。当时我在祠堂睡着了,迷迷糊糊在睡梦中与他进行了对话,最后他赠送了我一个能力。”焦适之娓娓道来,然而视线并没有落在身侧的朱厚照身上,而是静静地看着被褥上的花纹。
“从此以后,我每日都能看到关于皇上的预知,每天一次,或是皇上的趣闻,或是关于皇上的评价。一直如此。”
“傍晚我之所以情急失控,是因为我……看到了关于皇上逝世相关的事情。”
正德帝一直很安静地听着焦适之说话,直到焦适之停下来后才说道:“适之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情,若是寻个借口,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吧?”子不语怪力乱神,即便当初那位老者救了焦适之,他也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
“我曾经,答应过皇上,若是皇上问起,我不会隐瞒任何事情。”焦适之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