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探花郎比阮唐年长一些,性子也沉稳。
加上未来他们是要一起入翰林院的,身为状元的阮唐比他要高半阶,故而探花郎对他格外和气:“可要喝杯茶解酒?”
阮唐摇摇头,轻声道:“多谢,我不妨事。”说着,声音顿了顿,他看着探花郎轻叹,“我倒是羡慕极了你。”
探花郎没说话,脸上带笑,心里则是知道,这位寒门出身的状元公怕是已经看透了他们的意思。
羡慕自己,无非就是羡慕自己已经娶亲,不会受到这些轮番的问询。
探花郎暗暗得意,这人羡慕是应当的。
他娘子最是温婉贤良,自己大大的有福气着呢。
而阮唐则在心里想着,等宴席散了,他也要写诗。
就写这里的一切无比美好,与浑浊世间半点扯不到关系,什么劝酒饮酒?没有的事,莫要浑说,明明是好得紧呢。
总归,不会告诉后来者的。
估摸着,之前那些一甲进士们也是同样想法。
只能说,读书人的心思当真是千回百转,捉摸不定。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弘突然站起身来,阮瑶见状,赶忙撂下酒壶,也站了起来。
而后就听赵弘轻声道:“我也该去说句祝贺。”声音顿了顿,“早晚会是一家人,总要关系和睦才是。”
阮瑶微微一愣,然后还没等反应,就看到男人已经迈开步子。
她也跟了上去,头却更低了些。
而大臣们见到太子殿下过来,自然不会阻拦,恭敬行礼后便退到一旁。
赵弘拿着酒杯,瞧着阮唐,露出了一抹笑。
随后,便是一番客套话脱口而出。
无非就是“恭喜”“祝贺”,再就是赞扬阮唐的才华和品德。
阮唐也恭敬回礼,客气地说自己对赵弘仰慕已久。
在旁人听来,这便是最为普通的初次见面。
有礼,客气,却疏远。
可是阮瑶却能听出些不同的东西。
就比如赵弘说他才华出众时,专门提起了他的故事写得好,摆明了是对这人写的各种话本带跑了小太子而耿耿于怀。
阮唐也一脸温和的表示太子殿下人品高洁,如竹如松,光明磊落得很,似乎还在记挂着这人悄无声息就把小妹带走的事情。
话说的有来有回,旁人听的一脸欣慰,只有阮瑶默默地重新拿起酒壶,给赵弘斟酒。
她分寸拿捏得很好,顾着赵弘的身子,很少倒满,但因为她执壶的方式比较特殊,故而旁人瞧着是倾倒许久,其实并没有流出来多少。
阮唐瞧着眼热。
因着阮瑶小时候灵智未开,有些痴傻,故而都是阮唐照顾她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