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娘娘们也不得安生,娘家总有话往里面带,各宫主子既要担心娘家出事儿,还要时刻提防与自己关系龃龉的妃嫔坑害,着实是一团乱麻。
而最近风头正劲的也就是即将临盆的郑良人,还有就是重新回宫的周美人。
她一回宫,便是专宠。
阮瑶虽然和周美人多有联系,但是入宫之后就隐秘很多,不曾露了痕迹。
倒是董皇后好像是有了斗志一般,病痛尽消,恢复了每日请安,时不常的就敲打各宫妃嫔给陛下分忧,摆明了时间不得周美人专宠。
对此,周美人私下里和阮瑶念叨:“皇后娘娘素来就是容不得人的,只是以前还装出个慈祥样子,如今,便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阮女官手上捧着碟子葡萄,似乎是与周美人偶遇同行,错后半步,听了这话,便轻声道:“美人还是小心些,皇后毕竟是皇后。”
周美人笑了笑,轻声道:“是啊,皇后毕竟是皇后,就算谁都瞧不上,陛下也厌弃了,也动摇不了尊位,轻易不可废。”
阮瑶知道她心里恨极了,可是这会儿显然不是好时候,便低眉敛目道:“且等一等,美人,耐心些。”
周美人自是知道阮瑶的意思,也知道这人是为了自己着想,就只是笑,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凉薄的很:“现在还不到掀翻的时候,小打小闹没意思,我也不乐意动人家的娃娃,只是给她添堵还是成的。”说着,周美人扭头看阮瑶,“也仰仗女官帮忙了。”
能专宠,靠得可不单单是窈窕身段,玲珑言语,还需要各凭本事。
周美人在宫里神的很,各种偶遇,各种殷勤,总能在皇上心情好的送点心膳食,这可不单单是运气好。
而是要有足够的手腕和眼线。
周美人宫人出身,却是做不到这许多。
依靠的,是阮瑶的帮忙。
有时候周美人也想,为什么宫中局所会给东明宫女官脸面。
可是终究是于自己有益,也就不多问,受着就是。
待拐过一道拱墙,周美人轻声道:“这宫里也不像之前热闹,新进宫的见过了宫中构陷,便少了伶俐,高位的娘娘们作壁上观,就剩个自己自在。”
阮瑶笑笑,没说话。
而周美人刚刚是去给陛下送甜汤,回来这一路没有用轿辇,只是走路,似乎是觉得疲累,脚下一动,就要倒了似的。
阮瑶赶忙把捧着的葡萄塞给了一旁的宫人,伸手去扶。
偏偏还就是她扶住了。
“娘娘可还好?”
“好着呢,不打紧。”
又过了一道宫墙,两边分开,一个走向幽幽深宫,一个走向太子寝殿。
只是等进了东明宫大门,阮瑶就从袖中拿出了张纸条。
夏儿看着新鲜:“阮姐姐,这是刚刚周美人给你的?”
阮瑶点头,声音轻轻:“这般急着塞条子,只怕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