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细细看过,撇开那些物件不提,光说这纸墨笔砚,无一不是精品,书籍经典也都是寻常市面上难得一见的。
竟还有几个孤本。
送来的人便是刚刚跟阿瑶一道来的宫人,阮唐是个聪明人,自然能猜出这些东西出自哪里。
东明宫,那位在阮瑶看来温和仁善、在孔陆口中端方果断的太子殿下。
阮唐把箱子盖上,并没有挪用,只是盯着瞧了阵,眉头越皱越紧。
作为半个官身,他其实不想这么说,换成谁这么说话都算大逆不道。
但是阮唐止不住自己的心思。
他满脑袋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我家妹妹,最是单纯,竟是被狼盯上了!
另一边,阮瑶坐着马车准备进城,去往朗香居。
她还记着小太子的叮嘱,即使知道那人是故意找了个理由让自己出宫,可是该带的东西还是要带回去的。
可是还未看到京城城门,阮瑶便听到外面传来两声闷响。
她准备挑帘观瞧,没曾想,还未等到她撩开车帘,便感觉到马车猛地一晃,阮瑶一个没稳住,直接跌坐回了软垫上。
这是怎么了?
阮女官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撩起帘子,而后就瞧见驾车的是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在宫里这般多时候,对于危险的警惕性是从未降低过的。
阮瑶伸手就把头上簪着的发钗拔了下来,准备给这个陌生人来一下子。
不过在那之前,有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接把歹人给一脚踢翻了下去,并且勒住马车。
“吁!”
“这位爷,这位爷,小的就是一时糊涂,想要弄点钱财,实在不是……哎呦!”
“闭嘴,你个腌臜货色还敢说话!”
阮瑶听得出这声音:“副统领?”
季二转身挑起帘子,对着阮瑶笑道:“阮女官受惊了,尽管放心,我会护着女官周全……”
正说话,阮瑶突然看到倒在地上的黑衣男人想跑,她立刻道:“抓了,抓活的!”
季二的身体比脑子更快,直接跳下车,一脚飞踢又把黑衣人给踢趴下,接着利落的卸了他的下巴,又卸了他的胳膊,顺便绑住腿,整套动作干净流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等他做完了才开始疑惑:“那个,阮女官,抓这个小贼,送去衙门里吗?”
阮瑶眉头微蹙,轻声道:“这人,不是个小贼。”
季二一愣:“阮女官此话何解?”
阮瑶下了马车,走上前去,轻声道:“劫车勒索之事时常发生,大庭广众之下的也有,但他能算好跟着我的宫人何时疏忽,便看得出来是早就在盯着的。既然是早就盯着,若是只当这是个普通富庶人家的车架,那就该直接往隐蔽处逃窜,何至于往去城里的方向跑?城门口那可是有人当值的,除非他有法子能让守城护卫放行。”
如此安排,闹事之处弄出动静,又有安排,只能是因为他早便知道这驾车的主人。
阮瑶轻声细语:“如今这当口,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季二跟着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