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大殿下一边喝汤一边道:“说了说凌汛之事,如今灾害已平,不用过多担忧,等下我去写份折子递上去。”
阮瑶点了点头,抬眼瞧了瞧他,轻声道:“那,明日殿下可有空闲?”
空闲,怕是没有。
要上折子,要练骑射,大殿下还给另一个自己准备了不少书册,也要明天看完。
可是阮瑶问起时,大殿下毫不犹豫道:“有的,空闲多得很。”
阮女官又给他添了碗汤,声音温润如水:“奴婢有些事情想要对殿下说。”
赵弘看着她,不由得想会是何事。
对了,明日是花朝节,宫中虽不太重视此节,可听说民间常常会在这日踏青赏红,想来自家瑶瑶也是准备同他一起过节的。
倒是便宜了那人。
大殿下心里泛酸,可面上半点不露,点头道:“好,我等着你。”
阮瑶笑了笑,不再多言,只管拿起筷子一同用饭。
待吃完暖锅,便是入夜了。
大殿下去写有关凌汛防治赈灾的折子,阮瑶则是悄然将修补好的桂花香囊放回到了他的枕边,而后坐到软榻上,瞧着榻几上的笸箩发呆。
摆弄了一下里面的针线,阮瑶抬眼看向了内室门扉。
还是觉得不安。
她知道季家兄弟武艺超群,也知道如今的东明宫如铁桶一般,但她实在没有办法全然放心。
隐藏在暗处的歹人能蒙骗了来喜,说不准就能骗了季家兄弟。
事关太子安危,她总要做点什么。
于是阮女官从笸箩里拿出了线团,消无声息的拿出了一根丝线,在手中摩挲片刻,取了一根约莫四尺长的,仔细的将它分开。
寻常绣线是单根的,看着细,可要是想要细分还是能继续劈开的。
阮瑶便用针挑出了极细的一根缠在手腕上,宽大袖口正好能将丝线挡住。
这时候,赵弘撂了笔,将折子放到一旁。
阮瑶便将笸箩撂到一旁,而后起身走上前去,伺候太子洗漱。
等收拾停当便已入亥时。
阮瑶将被褥铺好,用香烛在帐子里熏了熏,而后推出来,放下烛台,扶着赵弘躺下,嘴里轻声哄道:“殿下,睡吧。”
赵弘平躺下来,看了看阮瑶,闻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很快就闭上眼睛。
好似已经进入梦乡。
阮瑶看他睡得这般快,不由得有些心疼,觉着他定然是白天累到了,这才早早入眠。
可这样劳累的日子,以后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