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是开着的,稍微凑近便能瞧见这人的模样。
他正紧闭着眼目昏睡着,面色略有些泛白,可依然能看得出眉眼俊俏,是个好看的。
阮瑶也隐约明白,为何这东明宫中的女子个顶个的想要往他身边凑。
这样身份高贵又模样俊秀的男子,很难不让人喜欢。
不过阮瑶不敢多看,很快就退到一旁,朝着四周围望去。
床边的壁桌上放着盛着热水的铜盆,旁边摆着一盏盅,阮瑶打开看了看,里头盛着的是已经有些凉了的白粥。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阮瑶眉头微蹙。
且不说伺候的人少,光是这里摆放的东西就颇为寒酸。
太子之尊病卧在床,只用热水白粥就打发了?
正想着,一道冷风吹来,阮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抬头去瞧,便看到房门并未关严,露出了道缝隙。
阮瑶把手上的托盘放下,走过去准备关严实些,便听到了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隐约还有细细碎碎的交谈之声传来:“殿下这病着实有些麻烦,顾大人,你可知道如何应对?”
“下官瞧着,殿下不像是寻常风寒,更像是身中奇毒,以致正虚邪入,瘀血停滞,留伏脑络,滞涩不散,拖下去只怕……”
“我觉得顾大人尚且年轻,到底经验不足,陛下对太子殿下甚为关切,皇后娘娘更是专门招来了院使方大人,方大人都说是风寒,那自然是风寒无误的。”
“……院判大人说的是,下官才疏学浅,一时愚钝,还望大人海涵。”
脚步声近了,又远了,阮瑶也只是趴在门边听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可就是这几句话让她心里一紧。
细细想来,如今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
太子突然发病,缠绵数日高烧不退。
皇后发作了许多宫人,独独留下月兰,而那个从来都恨不得贴在太子身上的月兰却舍得把近身伺候的机会让给自己。
而照刚刚那太医所说,太子的病亦不寻常,有性命之忧……
要是赵弘真死了,自己这个刚被调来伺候的“小傻子”怕是头一个背锅。
阮瑶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又疼起来。
她快步走回到赵弘床前,紧紧盯着这人清隽面目。
这会儿阮瑶根本想不起来什么反派不反派,也不在乎未来的剧情是什么,满心念着的只有一件事——
太子,殿下,以后怎么样都好,起码现在别死,一定要撑下去啊!
强烈的求生欲让阮瑶顾不得自己头上的疼,直接凑到床边,眼巴巴的看着赵弘,并且在心里努力回忆上一世学过的急救常识。
可阮瑶想了半天,只记得起来人工呼吸。
但就算是人工呼吸,她也只知道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占便宜式的呼吸法,到底怎么正确操作,阮瑶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