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上辈子带得后遗症,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哪怕是血缘上的亲人,可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只能先僵着身子演着戏,还不忘补充道:“还有我这件纪梵希,我才穿了没几天,她就给我弄坏了。”
二哥看了眼她身上的t恤,一眼就知道了个大概价位,冲民警道:“民警同志,除了人身伤害,还有几千块财务损失,麻烦记一下。”
说罢,二哥又冲小姑姑道:“还不过来陪着检查去?别到时候说我们讹你医疗费。”
这么多人看着,小姑姑也赖不掉,她正不知所措,老婆子挤了过来。
她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拽着民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
“儿子打老娘,侄女打姑姑,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们可得给我老婆子做主啊!”
老婆子一带头,一大家子都围了过来,又要告养父忤逆不孝,又要告简以溪打人,二哥要去医院,他们也嚷着要带小姑姑去医院。
小县城跟大城市不一样,这种家长里短的,一般都是交给居委会来调解,民警被他们吵得头疼,勉强问清楚了情况,这才给居委会主任打了电话,主任就住在街尾,没多大会儿就赶了过来。
可赶过来是赶过来,养父一家能调解,安沐姐弟俩一看就是外来人,居委会权限没那么大。
主任好说歹说,暂且安抚住一大家子,先去医院检查了再说。
晚上十来点,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县医院,小县城半夜哪儿见过这么多人?值班医生都吓了一跳。
小姑姑被大姑姑她们架着挤到了前面,要死要活地让先给小姑姑检查。
简以溪只是踹了她一脚,一个小姑娘家家,本身也没多大力气,腹部又是人体比较柔软的部位,遭受攻击时有一定的缓冲作用,医生检查了一圈,还做了个透视,诊断结果是没事。
养父跟在小姑姑屁股后付了检查费,安沐这才轮上做检查。
安沐是撞了桌角,桌角相对尖锐,腰后又没什么肉做缓冲,再加上安沐细皮嫩肉皮肤又白,别说实打实撞了下,就是随便闹着玩掐一下也能掐出个红艳艳的指头印儿。
一撩衣摆,那明显一大片的淤肿,紫红泛青,谁看了都忍不住皱眉。
甭管实际严重不严重,反正看着挺触目惊心的。
安沐倒也没觉得特别疼,可表现还是要表现的,医生按一下,她就倒抽一口冷气,按到腰侧骨盆,她还会低呼躲开,医生问疼得狠吗,她就答疼得受不了。
简以溪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之前那一反常态的凶悍,早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眼泪汪汪,紧张的指甲掐进手心,掐出了紫红的指甲印儿她都一无所觉。
二哥不放心,得知是伤在了腰,不是什么特别隐私的地方,也进了诊室。
他拿了手机拍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处,先留下证据。
这种伤只看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医生见她好像疼得厉害,怕她伤了骨盆,让她做了个x光。
单从x光片看,骨盆完好无损,照理说应该诊断普通皮下组织淤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