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面前的肖瑾,木枕溪现在依旧有一种强烈的,她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肖瑾是镜花水月,她的大梦一场。
一次梦醒了,不能再陷进去第二次。
你们的菜齐了。服务员将最后的鱼汤端上桌。
谢谢。木枕溪回神,将额前的刘海别到耳后,淡然说,吃饭吧。
她明明就坐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可肖瑾看着她,却没来由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眨一眨眼,她就会忽然不见。
木枕溪。
嗯?
我想喝鱼汤。
木枕溪抬眼,看着她面前的碗,迟疑了三秒,伸长了手拿过来,给她盛了碗乳白色的鱼汤,放到她面前,习惯性叮嘱了一句:小心烫。
那种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危机感还没有消失,肖瑾又开口了:电影票买好了吗?
木枕溪说:没有,我现在买?
肖瑾说:买吧,提前买,待会儿吃完了就能直接过去看了。
好。木枕溪放下筷子,把放在桌角的手机重新拿起来,解锁界面,点开购票app。
肖瑾悄然起身,坐到了木枕溪身边,这里的座位是很宽敞的卡座,别说坐两个人了,三个人都绰绰有余,木枕溪为她突然的接近往里挪了挪。
好在肖瑾只是肩膀挨着她的肩膀,并没有做过分亲昵的事情。
木枕溪选了场四十五分钟之后的,选座位的时候特意将手机递到肖瑾手上,偷偷地闻着她身上气息,迫切想寻求安定的肖瑾定了定神,毫不犹豫地选了最后一排。
木枕溪:
记忆里的每一次,肖瑾都会选最后一排,然后在屏幕暗下的时候拥着她放肆热吻。
肖瑾察觉到她的异样,眨了眨眼,目光清澈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木枕溪压下澎湃的心潮,自持地笑了笑。
肖瑾视线不动声色往一旁偏了偏,木枕溪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可耻地羞红着,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她假装没发现,坐回了原位。
木枕溪将发丝从后往前捋了捋,盖住发烫的耳朵,催促道:快吃饭吧,一会儿赶不上电影。
好。肖瑾捧起碗小口抿着汤,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每一眼都欲说还休、意味深长。
木枕溪耳朵的温度彻底降不下去了,慢慢地,连脸也一并涨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电影院里。
瑾品如之家女人的衣柜宝:我觉得我突然想起了点什么。
溪宝(兴奋):真的吗?
瑾品如之家女人的衣柜宝(严肃):真的,我需要来个昨日重现
溪宝:唔!
于是她们疯狂地接!吻!
第20章
木枕溪放下筷子, 站了起来,淡道:我去趟洗手间。
肖瑾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木枕溪朝她点了下头,快步离开了。
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肖瑾目光随之看过去,看了眼从洗手间方向到餐桌的路, 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木枕溪的手机。
她用的是苹果, 去年下半年出的最新款,和肖瑾手上的这个一样, 只是颜色不同, 肖瑾是白, 木枕溪是黑。肖瑾偷偷并排放在一起看了一下, 觉得是情侣机, 不由弯了弯唇角。
木枕溪刚出去, 肖瑾大着胆子试了试木枕溪的解锁密码。先试了自己的生日, 意料之中的解锁失败, 再试木枕溪的生日,失败, 又试了一次她外婆的生日,失败, 还有她的学号后六位,依旧失败。
再多输错两次,手机就要被暂时锁定,她放弃了, 把手机小心归回原位。
木枕溪现在就像是把自己隔绝在外的一块坚冰,往日的亲密无间都不复存在。
木枕溪回来后,脸色已经正常了,也没发现肖瑾动过她的手机。她按亮屏幕看了一下时间,提醒对面低着头喝汤的肖瑾:还有半小时开场。
嗯。
木枕溪感觉她有点兴致缺缺,抬眸看了她一眼,但没开口问什么。
肖瑾饭量很小,除了木枕溪给她盛的那碗汤,其他的都没动过几下筷子。无关其他,木枕溪礼节性地询问:菜不合你胃口吗?
大小姐山珍海味吃惯了,吃不惯这些家常小菜了?
肖瑾轻轻摇头,眼神懵懂:没有啊。
木枕溪环视餐桌,基本上都是她在吃,说:看你没怎么吃。
肖瑾定定看她,问:你在关心我吗?
木枕溪言语流露出一丝客气,语气疏淡:怕你待会进电影院会饿,我买票的时候,看到这部电影有三个小时,所以,你还是多吃一点好。
肖瑾礼貌地勾了一下唇角,颔首:我吃饱了。
木枕溪心想:招她惹她了?又在闹什么脾气?
她给自己夹了两筷青菜,不管了。
接着就看到肖瑾从纸巾盒里抽出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在嘴角压了压,两只手都放下来,垂在桌下,背往后靠了靠,贴在座椅后背上。她还没有养成玩手机的习惯,所以就这么扭头,望着玻璃窗外走动的人们,一动不动。
木枕溪口中的青菜霎时没了滋味。
勉强有了饱腹之感,木枕溪低声唤醒出神的肖瑾:结账了。
肖瑾从卡座里往外挪了挪,站起来的时候身形踉跄了一下,连忙扶了一下桌沿站稳了,她自己好似也被吓到了,惊魂甫定地轻轻喘了两口气。
肖瑾:好,那我们走吧。
木枕溪已经伸到半空的手借势也在桌沿蹭了一下,仿佛是本能就打算往那处搭似的。
木枕溪再次看时间,电影开场还有二十分钟,她看了看手里的大兜小兜,说:先送你去电影院,我去停车场把东西放一下。
肖瑾还没给出回应,木枕溪先自己否定了: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肖瑾又是点了一下头,没有任何疑义。
她话多的时候木枕溪烦恼,话少的时候木枕溪也烦恼。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头疼脑热所以兴致不高。木枕溪用余光偷偷观察她,看她眉眼不惊,上回疼成那个样子,应该不是头疼病又犯了,吊到喉咙口的心脏稍稍往回落了一点。
那还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