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梨做了两次深呼吸,想抬手敲她脑门,但碍于对方长相太御,敲上去太有违和感,忍了忍,说:被你给蠢的。
木枕溪:嗯?
殷笑梨:你说你好歹也是社会上混了十多年的人了,这点套路都看不出来,还大半夜迷路,打电话给你,我看就是布好了陷阱,等着你这只小兔子乖乖上钩呢。
木枕溪:啊?
殷笑梨冲口而出:跟我这嗯啊干啥?叫床啊?叫给你初恋女友听去。本小姐可是直的,对你们这种姬佬不感兴趣。
木枕溪涨红了脸:你
殷笑梨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嫣然笑开:哈哈哈哈。
木枕溪再次哑口无言。
殷笑梨自己笑完了,拍拍木枕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个初恋女友啊,鬼精鬼精,失忆前能处心积虑制造相亲机会,失忆后能装可怜、玩色诱
木枕溪抬头,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
殷笑梨就给她下了结论:再这么下去,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乖乖就范;要么,苦苦挣扎,无效,然后乖乖就范。
木枕溪:
殷笑梨手掩住不用上妆也红艳的唇,打了个哈欠:你反省一下吧,今晚是不是要在我这住?
木枕溪本想嗯一声回答她,想到她刚才把这形容为叫床,怪别扭的,改了口,说:对,我睡沙发就行。
殷笑梨又瞟她一眼:说了我对你这种姬佬没兴趣,睡一张床怎么了?还怕我晚上兽性大发弯直不分啊?
木枕溪笑了笑。
殷笑梨和她多年朋友,习惯了,给她从房间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说:那你先凑活一晚上,明天等我清醒了,我再和你商量一下解决办法。
你不上班了?
下午的采访,上午没事。殷笑梨是个记者。
谢了。
不客气。
殷笑梨看着她在沙发上躺下,走到房门口,将客厅灯关了,说:晚安。
晚安。木枕溪说。
殷笑梨把卧室门关上,客厅只有外面透进来的光线,落在地板上,像是最细的白沙。木枕溪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她想着殷笑梨说的那些话,又想着近来肖瑾的种种表现,真是她说的那样吗?
头晕脑胀,木枕溪从一旁拿过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鬼使神差地去某个她常逛的论坛发了个求助帖。
标题:[求助]本人女,性别女,相亲遇到了我初恋女友,我们俩已经分手十年了,路上意外出了车祸,她在医院醒过来以后失忆了,记忆刚好回到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联系不上她的家人,无奈把她带回了家,她猜出了我们俩分手了,却还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已经和她说明白了,希望她和我保持距离,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1l:目瞪狗呆
2l:楼主是写小说来试梗的吗?咱们这也不是作者论坛啊?
3l:楼主你还喜欢她吧?否则这简直就是圣母啊
4l:异性劝分,同性也劝分
5l:4l没审题吧,她们早就分过手了
6l:恕我直言,这要是真的的话,是套路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楼主你可长点儿心吧,别被你前女友骗了
7l:亲亲,这边的建议是直接一巴掌甩过去然后把人送走断掉联系老死不相往来呢≧▽≦
39l:讲道理,以我的经验,这种求助帖到最后一定是以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结束,所以我还是不发表意见了_
第22章
看着39l留言的木枕溪:
她粗略翻了翻其他楼层, 基本上都是劝分不劝和,现在网上流行这个,不管什么情况,简单粗暴上来先是劝分, 她们俩早就分手了,没什么实用价值, 再就是说肖瑾故意装失忆套路她的, 殷笑梨已经给她分析过了,这个可能性也被打消了。
木枕溪把手机放下, 闭眼睡了。
一夜无梦。
早上是被厨房叮咣做早餐的声音吵醒的, 殷笑梨这个窝也是小两室, 比她的那个还要小一点, 从沙发到厨房就几步路的距离。
殷笑梨厨艺凑活, 但是她懒, 性子也比较急, 每回做个饭不弄得厨具叮咣乱响她就没办法耐下心去做早餐。
木枕溪抬手挡了一下照到脸上的阳光, 一看手机,上午九点了。检查过短信和微信, 没什么要紧消息要她回复的,肖瑾也没联系她。
她日夜颠倒惯了, 昨天又熬到半夜,对这个时间倒是没意外。把身上的薄被掀开坐起来,茶几上有一杯满了的水,应该是殷笑梨给她倒的。
木枕溪端起水杯喝了半杯, 冲厨房扬声道:早上好。
殷笑梨没回头,嚷了一声:醒了?赶紧刷牙洗脸,我这早餐都快做完了。
做的什么?木枕溪几步进了厨房,绕到她身后,好奇地从她肩膀往里看。殷笑梨个子和肖瑾差不多,都是一六六。
平底锅里卧着一个太阳蛋,木枕溪满意地点点头,拆了套一次性牙具,去盥洗室洗漱了,殷笑梨这里偶尔会留宿她男朋友,所以干脆备了不少一次性的,包括毛巾浴巾,一应俱全。
木枕溪想着想着有点想笑:怎么跟宾馆似的。
这宾馆留她住不说,还提供早餐,非常地仗义。
木枕溪洗漱完,拿了两个垫子,放在茶几边缘的地板上,盘腿而坐。殷笑梨把厨房的火关了,端着两个餐盘出来,木枕溪连忙伸手接过。
殷笑梨一屁股坐在了另一个垫子上:累死我了。
木枕溪往餐盘里瞅了眼,一式两份,两片抹了草莓酱的吐司,外加一个鸡蛋,真正让她费劲动手的就是煎了两个鸡蛋。
木枕溪笑了笑没说话。
殷笑梨先吃了一半垫吧垫吧肚子,才和她说起来肖瑾的事情:你那个初恋女友
木枕溪慢条斯理地咬着鸡蛋,小心不让蛋黄流出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殷笑梨:你现在就是打定主意把她留在自己家里呗?
木枕溪说:我都答应她了。
殷笑梨无所谓地说:答应了也可以反悔嘛。
木枕溪说:除非我找到更可靠的人,比如她父母,其他人我实在不放心。
殷笑梨皱了眉头,似乎又要骂她,木枕溪抢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我心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将来一定会自食恶果,但是我做不到。
殷笑梨瞪她一眼,把话咽回去了,顿了顿,说:那你态度一定得坚决一点,别念旧情,别黏黏糊糊,别让她找到可趁之机。她上下扫了一圈木枕溪,总觉得她现在就像是入了虎口的羊,危机重重。
木枕溪郑重点头:我保证。
殷笑梨不信,下巴微抬:你发个誓。
木枕溪问:发什么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