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斟酌着,要从哪个地方说起,半分钟后,她开了口:我平时就在学校上课,不上课的时候就在家里做饭、看书、写论文,有朋友约我出去玩的话就会出去玩。
都玩些什么?
开party,去酒吧,有时候会结伴旅旅游。
你喝酒?木枕溪记得她酒后是个什么德行。
嗯。肖瑾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瞬间带上了深意。
喝醉过吗?木枕溪问她。
醉过几次吧?肖瑾很少醉,但酗酒上了头,有时候没办法控制。她印象里似乎有过几次。
木枕溪脸上登时浮现一层薄薄的愠色。
肖瑾忐忑地问:怎么了?
木枕溪阴腔怪调道:你醉酒之前在哪儿,醉酒之后在哪儿,还记得吗?
肖瑾说:在家里啊。
木枕溪挑眉:嗯?
肖瑾说:我不在外面喝醉的,都是一个人的时候才肆无忌惮。
她记起自己高三开学不久,成年那天,为了庆祝,开了瓶酒喝,还哄着木枕溪和她一起,木枕溪比她小一个月,只浅浅地抿了一口,结果肖瑾越喝越开心,直接断片了。醒来以后就看到木枕溪缩在角落里,活像被蹂躏过的小白菜似的,一见她就躲。肖瑾问她,木枕溪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把她酒后的暴行说了,又给她看自己背上被撕开一条口子的t恤。
肖瑾目瞪口呆,她的本性就这么因为醉酒暴露了?
她确实无时无刻不想亲近木枕溪,想要和她亲密无间,但平时表现得还是非常正派,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木枕溪禁不起吓,她打算徐徐图之。谁知道不小心下了剂猛药,歪打正着,之后便顺势而为,掰着手指头度日如年般数着木枕溪十八岁生日的到来。
肖瑾轻轻地咳了声,说:放心,没人看到过我醉酒。
木枕溪眼里闪过一丝窃喜,压了下去:噢。
顿了顿,她问: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喝醉?借酒消愁吗?
肖瑾几秒钟没言语,而后抬眸直视着她,坦白说:想看见你。
她眼里深情似海,木枕溪心上一沉,不知道怎么接。
犹豫间,肖瑾飞快地垂下了眼,用玩笑的语气轻松道:不过一次也没看见过,就算看见了,我这个喝完就断片的德行,也不记得了。那是出国前几年的事情了,后来再也没醉过。
木枕溪顺着她的话题一带而过,干巴巴地说:喝酒对身体不好。
肖瑾笑道:所以我现在已经戒酒啦。
木枕溪又是一句:那就好。
气氛微妙地凝固,正当木枕溪不知道怎么另起话题的时候,上菜的服务员如同神兵天降解救了她。三菜一汤,菜是两荤一素,搭配两碗白米饭。
服务员走了,肖瑾一看菜的成色,说:我在国外练了一手好厨艺,有机会的话做给你吃。
木枕溪看看正中央的那钵汤,又看看肖瑾面前的汤碗,心不在焉地说:上回不是吃过了吗?
那时候我不是失忆么,都是靠肢体记忆随便做的,比我真正的厨艺差远了。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木枕溪嗤笑。
真的,不信你下回到我家尝尝。肖瑾趁机发出邀约。
这个汤里还放了什么?颜色看起来很好看。木枕溪并不高明地转移了话题。
正在木枕溪迟疑要不要给大小姐盛汤的时候,大小姐小心地挽了挽袖口,站起来盛了一小碗汤,木枕溪心里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失落。
肖瑾把汤碗放在了她面前。
木枕溪:???
肖瑾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次的事情,我也为你做一次,不过分吧?
木枕溪:可是那时候她们还是情侣。
肖瑾打断了她的话: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给我也盛一碗,公平。
木枕溪:
公平是这样算的吗?这弄得跟交杯酒一样。
肖瑾观她表情精彩纷呈,忍不住笑出声,说:逗你的,你就当是我一时兴起。
木枕溪受下汤,不跟她再纠结这个问题。
肖瑾把她空着的那只汤碗拿走了,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放在一边晾着,才道:你下午什么时候开始?
木枕溪正对着汤碗轻轻吹气,看起来很想喝的样子,抬眸对上肖瑾了然含笑的眼神,一阵暗恼,旋即坐正了,不去管那碗汤,道:两点吧。
肖瑾莞尔:你知道我下午几点上课吗?
木枕溪:
这是拿她上午说知道肖瑾的课表打趣她呢。
木枕溪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啊。
肖瑾说:我也是两点。她抬腕看手表,现在十二点二十,吃完饭差不多一点,你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午休一下?
木枕溪眉尖微蹙,想去看看肖瑾的工作环境,答应了又显得进展太快。肖瑾办公室有别人没有?万一没有人的话她要亲自己怎么办?是拒绝还是半推半就?
肖瑾见她迟迟不答,将试探的触角收了回去:学校附近有宾馆,要不我待会儿陪你去开个钟点房睡一觉,你不是hr,应该不用那么准时到吧,迟到会儿也没事。
木枕溪只捕捉到前半句重点,陪你开个钟点房睡一觉,心说肖瑾果然对她怀着不健康的心思,自己去了还得了,连忙摇头。
此时的肖瑾比她纯洁多了,问:那你想怎么休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木枕溪说:我校园里逛逛。
肖瑾便道:我陪你?
料来公共场合她也不会做什么,木枕溪矜持地答应了。
饭吃到一半,肖瑾突然福至心灵地懂了木枕溪刚才什么摇头摇得那么干脆,她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只能将头用力低下,不让木枕溪发现。
到底是谁在胡思乱想。
肖瑾虽说想过这回事,尤其是木枕溪过年去车站接她那后几天,欲望尤其强烈,但她早就习惯了,十年了,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至于木枕溪这里,她揣测不出来是为什么对她总是想入非非,难道这些年她和自己一样?不过不管是失忆的肖瑾,还是现在的肖瑾,都认为这是件好事。女人和男人不同,尤其是木枕溪这样的女人,她的欲和情是牵连在一起的,欲越浓烈,情便越炽热。
肖瑾吃完了饭,取过餐巾擦拭嘴角。
木枕溪跟着把筷子放下了。
肖瑾道:你是在这歇会儿还是
木枕溪:不歇了,溜达溜达消消食。说着向后挪开座椅起了身。
肖瑾也站了起来,往前赶了几步拉开了包厢门。
木枕溪:谢谢。
肖瑾:不客气。
肖瑾去前台结账,木枕溪在后面望她的背影。头发比去年长了,再长一点就到了腰,染的浅咖色头发有些褪了色,色泽偏黄,低头看账单的时候发丝挡住了眼睛,她手指微抬,随意夹到了耳后。
木枕溪还是比较喜欢她以前黑头发的样子,乖乖巧巧,有种不设防的天真纯粹,光是美目含情,定定望她一眼,木枕溪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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