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眨眨眼睛。
木枕溪调整呼吸,说:协议签完了,我送你回去吧。即便事先清过嗓子,也能感觉出她声带里些微的沙哑,是情动的征兆。
再由着她啃下去还得了?
肖瑾道:我不回去。
木枕溪:
她知道肖瑾惯会得寸进尺,没想到第一天就想赖在自己家里了。
木枕溪脸色沉下一点,刚要出口劝阻,肖瑾垂下眼帘,低声道:我一整天才能见你这么一会儿,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多看看你,这样也不行吗?
木枕溪的心,猝不及防地揪了一下。
她知道肖瑾是很粘人的,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黏在一起,形影不离。以前她们两个,一个住在学校旁边,一个住在离学校非常远的筒子楼,每次快放学肖瑾的情绪就会显而易见的低落下去,要么一声不吭看起来像要哭了,要么就发脾气,第二天早上她去她家找她的时候,肖瑾就会表现得格外热情,抱着她一个劲的蹭。
那时候她们在一起都好几个月了,肖瑾黏她的劲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更何况现在刚在一起,肖瑾的心结亦没有完全解开。
至于自己也是想多看看她的。
木枕溪做出了妥协:那我晚点送你回去。
肖瑾答应得很快:好!
在木枕溪没注意到的地方,她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
木枕溪想了想,又提了个条件:不许动手动脚。
肖瑾点头,唇角上翘。
木枕溪道:还有,也不准动嘴。
肖瑾露出思考神色。
木枕溪果断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肖瑾看她两秒,抱住她胳膊蹭着她,乖巧得不像样。
木枕溪心里茸茸的,眼睛舒适得眯起来,但还是谨守着底线:卖萌也不行,不许就是不许。
肖瑾失望道:好吧。过会儿眼睛又亮起来,接吻行不行?
木枕溪扬了下眉。
肖瑾读懂了她的暗示,坐进了她怀里,抱着她的肩膀和她接吻。
世界是极静的,口腔的空气被热切的吻所攫取,只听得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脑海里像有无数白色焰火同时炸开。
肖瑾很规矩,两只手老老实实地环着木枕溪的颈项,半点逾矩的动作都没有。
她们的吻是反过来的,从爆炸式的纠缠,再到轻柔的和风细雨,吻得很慢,却很深,一寸一寸地探索过去,细细地品味。
交换的口津温热而甘甜。
木枕溪一只手托着肖瑾微红发热的脸颊,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耳根和侧颈,感受着她抚过的那片肌肤同脸颊一样渐渐发烫,心里由衷地满足。
吻了很久。
唇分。
木枕溪与她额头相抵,两人互相笑着望了会儿。木枕溪调整了一下,让浑身无力的肖瑾靠在她怀里喘息,慢慢平息激荡的心绪。
要喝水吗?木枕溪温柔地问。
肖瑾眸底泛着动情的水光,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
木枕溪伸指在她额头上探了下,惊讶:出这么多汗?
热肖瑾在她怀里哼着,我想洗澡。
木枕溪: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肖瑾在她怀里仰头,哀怨地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把我吻成这样的,还要把我送回去,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木枕溪冤枉得很,只肖瑾出这么多汗,她自己也是好好的,就是身上有点热而已。
木枕溪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了声。
肖瑾:你笑什么?
木枕溪说:没什么。
刚刚肖瑾还一副霸气的样子想干自己,原是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肖瑾暂时没力气和她耍嘴皮子,萎靡不振的样子,哼唧着重复:我想洗澡。
木枕溪说:你没带睡衣。
肖瑾不觉得这是个问题,理直气壮道:穿你的不就好了。
木枕溪呛了下,微微睁大眼睛看她。
肖瑾和她对视,气势凌人:不可以吗?
木枕溪:可以。
肖瑾脸上再度浮起红晕,拽下木枕溪的领子,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然后松开她,换了正常的音调:不舒服,而且腿软,走不动了。
木枕溪听她说完,暧昧视线便要往下,被肖瑾提前蒙住眼睛,炸毛道:不许看!
木枕溪好笑道:你穿着裤子我又看不到什么。牛仔裤那么厚呢。
肖瑾说:那你也不准看,快去给我拿身睡衣。
木枕溪被她蒙着眼,笑了声:好的祖宗,你把手拿下来行不行?
肖瑾说:你答应我不许看。
木枕溪举两手作投降状:保证不看。
肖瑾便欲将手撤开,木枕溪赶在她完全拿开之前握住了她纤细的腕子,接着便将她的手牵至唇边,从手背轻柔地吻到了指尖,神情沉醉。
从指尖到头顶,如过电一样,酥酥麻麻,一股陌生的暖流涌动着,一直悸动到了肖瑾的心底。
直到木枕溪放开她,肖瑾才怔然地望着她:你干吗?
木枕溪笑着说:不干吗啊,就是亲亲你。
肖瑾神情怔忪。
木枕溪笑容渐淡,忐忑问:怎么了?你不喜欢?
肖瑾说:没有。我就是
她发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于是伸臂搂过了木枕溪抱住,木枕溪不知所以,却还是回抱了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抱了很久,肖瑾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很喜欢。
木枕溪快接不上她的思维:嗯?
肖瑾说:像刚才那样亲我。
木枕溪心里被情意填满,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你喜欢的话我就常常这么亲你。
肖瑾默然片刻,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吸了口气,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你会和我在一起多久?
木枕溪说:一辈子。
肖瑾问:一辈子是多久?
木枕溪想了想,道:按照现在的人类寿命,还有八十年?
肖瑾动了动脑袋,说:你怎么这么现实?万一活过八十年,我们俩还没死,你要和我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