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耸耸肩,“什么都难啊,ao也没差别,没什么感情是没有矛盾的。”
她今天看上去就很难过,裴九笛甚至觉得她话语里还有点着急,可是这种聊天的场合又格外放松,她自己也聊了很多。
最后还喝了酒。
周楚在外面很少喝酒,但是裴九笛对她来说是朋友,也没那么计较。
有时候情绪一旦放松,就很容易喝醉,到最后裴九笛带着三分微醺问她:“你今天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不高兴啊,没事,可以和我说啊。”
周楚这人还有点崩,其实觉得自己年纪比裴九笛大,没必要倾诉点这种自己都很难解决的问题。
“……也没什么,就觉得自己好没用。”
裴九笛撑着脸,脸都有点红,自己带来的蛋糕自己吃了一半,生气地说:“你这么说那我更没用,混了好几年电影都摸不到边。”
周楚:“你懂个屁,我是说我帮不上忙。”
裴九笛噢了一声,“可能人就不用你帮忙呢……”
周楚脑子还是清醒的,她自己觉得,其实特别委屈,她好久没哭了,主要感觉没什么好哭的,还伤身。
可是一想到岑浔的病她就难过,又想到对方瞒着自己,指不定哪天还要偷偷躲起来等死,就更难过了。
她哭起来没声音,就是掉眼泪,裴九笛都愣了,“她就是欺负你!楚楚我帮你揍她!”
周楚:“你打得过么你。”
裴九笛:“是哦,alpha好讨厌。”
周楚嗯了一声,“还很会骗人。”
周围其实都没人了,已经很晚了,曾微都窝在岑浔的怀里睡着了。
周楚撑着脸嘀嘀咕咕地骂人。
骂岑浔是个缺德鬼骂岑浔骗子骂岑浔言而无信,录下来绝对能让本人第二天社死的程度。
丁盏被岑浔叫上来的时候发现只剩四个人。
服务生都撤了,只留了一盏灯。
曾微被她抱在怀里,岑浔起身,走到周楚身边。
裴九笛趴在桌上睡着了。
周楚还在喝酒,其实酒杯空空,她在哭。
“楚楚,回家了。”
岑浔弯腰,对她说。
周楚没搭理她,“我想妈妈。”
她想了好多好多,不太好的家庭,父母再婚后拆分成的新家。
她却唯独怀念小时候表面和睦的那个家,可以跟妈妈睡一张床,什么不开心,晚上睡觉被睡一觉都没有了。
后来她换了很多地方住,家是自己的家,家徒四壁的家。
很少想妈妈,想哭的时候才回去回忆里稍微想一下早就四分五裂的从前的家。
现在难过化成浪花汹涌在心湖,她觉得自己泡在里面,被腌成了一条咸鱼。
熟悉的无能为力,熟悉的得到失去,是很多时候刚认识一个人的时候会冒出来的隐忧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