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部落并不赞同石勒都烈与齐国定下的榷场的事,他在被请进来喝酒时,醉醺醺地表示,要整合两个部落的力量,去吃掉榷场。
“……齐国?等破了他们榷场,进了长城,要什么没有?”
被压在头上的部落不想被吞并,阿白不想看到这个部落被吞并,更不想看到新来的部落去攻打齐国。
他们一拍即合,用计骗过了来人,在最后一天夜里,留下帐篷和三分之一牛羊,送走了部落里的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普通牧民和奴隶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差别,都只是为了活下来挣扎罢了。
但阿白没能走得了,整个迁徙的队伍也没能走得了。
知情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想到那个被追上来的夜晚,就止不住地打哆嗦。
“查干说,希望我们能有和平平安的日子,到那时候,天神的儿女不会互相攻打抢夺,奴隶和普通人,普通人和贵族老爷们,我们和汉人,都能高高兴兴在一起过日子。”
陈白对计策和向那边走寻求帮助的熟悉,引来了部落头人的怀疑,但头人没说出口,只是告诉他,“我们只想好好活着。”
这大约就是隐晦的表态了。攻打齐人?要不是没有办法,不打就死,他们也不想的。
知情人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他想,我们也想,但总有人不想。就像查干说的,有好人,也就有恶徒。”
他们走出一里地,迎面撞上了松散包围着他们的部落。计策失败了,唯有血战一途。
知情人呆呆地重复阿白最后的话,“草原很美,有蓝天,有雪山,有最美的雪莲花,但日子太苦了。”
整个部落,只侥幸活下来他一个人,发动攻击的部落元气大伤,死了一半,被附近的部落循声而来吞了下去。
阿莫说完这些,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他蜷缩着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他这个烂好人!他们根本不配!”
与其说是迟来的指责,不如说是懊悔的痛苦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