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懊恼极了,“我该在路上停一停,多问问的。”
那样他就能多知道些动向,不用跑两趟耽误时间,还在这里光靠猜测圈定位置。但现在后悔也晚了,阿白不仅自己没回来,他带走的货物和人手也没有回来,他按照路途计算,列出了几个阿白带着人可能出现的地方,与之前传回来的消息对应。
他情绪不稳,薛瑜没再多留。入夏后昼长夜短,让阿莫去好好歇一歇,陈关这边组织好人手,与薛猛沟通好借人,还能赶上傍晚东荆城门关闭前出发。
等到只剩自己时,薛瑜看了看沙盘,沉沉呼出一口气。
或许是初印象太深,在她眼里,阿白还是个孩子,是她亲手从孤独园带出来的孩子,他失陷在草原,让她有些不是滋味。
草原上的小范围冲突一直不少,但以阿白的性格来看,他带着人返回,会以正事为重,不会瞎参与冲突,但就像他们第一次进入草原时被抢劫的经历,有些事,不是他避让就能躲过去的。
尤其是想到刚派人进去搅混水十多天时间时,薛瑜不能确定,变得更动荡的草原上,可能出事的阿白,是不是受了她的影响。
背后响起窸窣声,走到门前的魏卫河听到了她的叹息声,沉声询问,“殿下?”
薛瑜收敛起低落情绪,“进。”
陪同剪彩后,伍戈就带着一部分第一卫返回了荆南。魏卫河近期在交接事务,操练第一卫剩下的七百人,为前往荆南做准备,换上来的是他选拔出的亲卫之一,他不常跟在薛瑜旁边了,这次过来,应该是有公事。
他带来的的确是公事。
留在东荆的谢宝彦,又在折腾着申请为薛瑜去游说臣子效忠了。
声称要投效的谢宴清不仅没有回信,也没有做出别的表态。楚国风波未停,今天收到一个谢宴清下狱一整个家族的消息,明天就又是一个家族反叛或者投效。连东荆剧院和客栈里,都有人拿这些当笑话说,这里相对和平的日子,足够让他们唏嘘。
联络到小世家的齐国提供了一些助力,同时好好收留了一批外逃的人口。
追逐利益的集团永远不会是铁板一块,楚国小士族并不是没有野心,只是过去没有时机、也没有能力。他们依附与追随王谢,不过是因为时间证明了他们两家总是对的,但时代在变化,跟不上潮流的,只会被抛弃。不是薛瑜,也会是旁人。
他们用金银和未来的可能性交换齐国边陲的支持,江陵城和东荆城两处作为齐国边关,明面上的表态是不干涉内政,只是收留混乱中颠沛流离的民众,实际上则输送给了他们一批齐国淘换下来的兵器和甲胄。至于玉钢,疯了才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