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关跟在旁边布菜,笑嘻嘻地插科打诨,说了几句发觉气氛仍不佳,依仗着自己刚刚没被打断,询问道,“殿下有什么烦心事,臣等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无事。”
薛瑜食不知味地咽下早餐,短暂回答了一句。
坏了,这是真出问题了。陈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对薛瑜到底因为什么变得心情恶劣,完全抓不到头绪。
皇帝放了几天假后的第一次上朝,真紧急的事情早早就拿来政事堂觐见过了,朝上没有什么大事。坐在皇帝下首第一位的薛瑜,如今年回京后的次次上朝一样,总能吸引大多数无事的人的视线。
原本襄王回京后就明显彰显了她的存在感,而这次上朝,单单冷下来的脸和身上的气势,就让人心惊胆战,总担心襄王起身再搞个大事。
看着她的神色,朝中年纪略长些从皇帝继位开始就在的大臣们,看看她,又看看高位上的皇帝,气势神态,与皇帝年轻时如出一辙。
过往襄王大多以温和示人,眉眼柔和,常常挂着笑意,但今日只要看到她,就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
冷漠高贵,有些疲倦,但眉眼间蕴着压不住的锐利。
臣子们暗自忖度,果然,韬光养晦那么多年,哪有人半点影响都不受呢?看惯了襄王温和和搞事的年轻气盛一面,这样的模样,才更像是深宫里度过了十五年才崭露头角的薛氏子孙。
不单是他们,皇帝也多看了薛瑜许多眼。但一心二用一边听着各种禀报、一边梳理着自己的记忆的薛瑜并没有注意到。
下朝后薛瑜没有像前几天一样直接出宫,返回观风阁,和许袤等人略对了一下今天的事务,就独自进了书房,明言不许来打扰。
看着紧闭的大门,许袤慢慢皱起了眉。
薛瑜脑海中一团乱麻,胡乱整理了一下书房。书房是重地,不许仆从洒扫,都是她近身的几个人在管。以前整理的东西都是流珠在管,她如今在东荆,书房的整理其实有段时间没做过了。
观风阁里的东西有些是从东荆带回来的,有些是她在阁中处理事务留下的卷宗和记录,印象里是有带些小院里的东西过来,但除了常用的文书和新添的一些卷宗,以前的东西,连薛瑜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
薛瑜收拾了一会,就思绪不但没有在劳动中清晰,反倒更乱了。她想在书房小榻上休息一会,却迟迟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到敲门声,她半闭着眼皱眉斥道,“先去寻许师。”
“殿下,臣奉陛下之命,来为殿下请脉。”
门外却飘来熟悉的清朗声音。
薛瑜翻身坐起,理了理衣裳,走出小隔间,“秦兄?”
打开门,秦思唇角噙的笑就淡去了,仔细打量了一下薛瑜脸色,从药童手中接过药箱,独自进了书房,将其他人挡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