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齐国鸿胪寺卿,黎国众人做什么准备暂且不提,楚国正使沉吟片刻,叫来队伍里的谋臣窃窃相议片刻,“……如此看来,齐国犹有色厉内荏之态。”
若不是实力不够,又何必一边和金帐汗国的使臣打嘴仗,态度表得相当强硬,一边私下迅速接触两边的使臣,试图同仇敌忾拉拢?
“跟我们打交道不甚热切,也对,毕竟并不是同样面对北边压力,更多的是商谈商贸之事。毕竟,就算丰收一两次,哪里比得过我们仓禀足实?如此甚好。不过,还是早点回国,未免夜长梦多。”
楚国主使轻笑几声,“且让他们求去吧。”
作为谢家下属,国内的高层布局在出使前已然隐隐漏给了他一点,自然没什么心思涉足这片浑水。
谋臣不知他心中思绪,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提醒,“但齐黎相交,若真定下秦晋之好,必成大患,不可不防啊。虽打听到当日黎国被斥,但这两天襄王‘路过’总会来等等黎国公主,郎才女貌,回心转意了也未可知。”
“无事。”楚国使臣悠悠道,“襄王年轻气盛,可不就是多情种子?你只看到了来相见,却不曾注意襄王和齐皇绝口不提婚事,与其说是来等公主,不如说是来看看黎国是否后继有人。齐国解决了心腹大患,螳螂磨刀,也是虎视眈眈呐。”
不过,在他眼里,任这只螳螂再怎么谋夺,也是敌不过背后黄雀的,语带夸赞,却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是了,昨日让你去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楚国使臣点了自己的仆从随行,拿下轻薄的披风,拢了拢,好挡住北地与南方温暖水汽不同的春日微寒清风,“走吧,出去转转,边走边说。”
三国里被限制了出行的,只有当堂无状惹怒了齐国的那些胡人,楚国使臣留在驿馆仔细看了两天的情况,自觉看懂了暗潮涌动,可以放下来齐国的种种探听和谋算,给自己放个假轻松一下了。
毕竟,留在齐国的日子也不剩几天了,前日的电灯和华灯故事,倒是可以去看看新鲜,而出使前家中女眷叮嘱的,传言只有在安阳城中才能买到清颜阁最好的货物这件事,只是顺带罢了。
齐国的精巧日化用品,虽说是小技,但倒也别有一番意趣,比之其他被国内比下去的小东西十分不错。若真的买到了,送礼与红粉知己、家中女眷的物事都得准备上,说不得也能得到新的机遇。
楚国使臣心中惦记着各种小心思,一时忽略了跟着自己出来的仆从欲言又止,始终没有开始汇报,等上了马车,才诧异地多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何难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