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啊?”薛瑜靠近了看到本不该在稿件中的几张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返程的路上接上了同样带着任务派出去的画师,跟着去边境的画师稿件实在太多,一不小心就混了,画的都是风物,不注意也会看错。
要不是时间不对,她私心里是想要留在石油田几天的,但当着皇帝的面,肯定不能认。
皇帝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薛瑜忙着做这做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事没耽误,这些事也就随她去了。
“让国子监和将作监分别拟个人选单子,你想琢磨石油,就带人去琢磨。只有一点,不许犯险,该做什么有人帮你做,再敢自己偷偷摸摸找事,私下弄出蒺藜雷那种玩意,就给朕待在宫里,哪也别去了!”
皇帝起初的话声还算温和,越说越气,站起来拿手中几张画稿卷成纸筒,敲着薛瑜脑门,“记住没有?说话!”
在火器研究上,薛瑜是既理亏又心虚的。最开始皇帝可能被火器出世震惊到,没去深想背后发生了什么,只顾着先调动各处来完成火器介入军事,但这么长时间,足够他了解清楚薛瑜搞过什么危险动作了。
薛瑜才不会在气头上撩拨虎须,老老实实应了一声,认错态度诚恳,“阿耶,再不会了,您信我。”
“哼。”皇帝扔下画稿,瞪她一眼,“滚蛋!”
“欸,这就走!”
薛瑜一把揽过桌上的稿件,飞也似地跑了。
年轻人总是活力满满,皇帝撑着头在桌后坐了一会,拿起唯一剩下的那张画稿。
画中是长城巍峨,却不像其他图画那样更多的是写实,而是画了关外牛羊成群、草原萋萋,城内人流如织、麦田金黄。
这张画,大约不是意外出了疏漏才落下的。
皇帝摩挲着边缘良久,将它夹进了之前那幅青山绿水画的卷轴中。
马上过年,自然是不能再乱跑,但拖到年后,得避开拜年和亲朋团圆的日子,又损失了几天。皇帝既然开了口,薛瑜催着常修去传皇帝口谕,马不停蹄地让人跟着上门要名单。
将作监大监和国子监祭酒两个都是见过襄王做事态度的,一个月没见襄王搞出大事,反倒有些不习惯,等到腊月二十九傍晚送走襄王的人,心中的那个靴子才落了地。
这才像襄王嘛!
不过……两人看着襄王送来的筛选要求,对里面阐述的格物学基础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