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什么发现,有了什么变化,具体将由什么通知……报纸上的报道,既是一种对公文的再阐述,也是一种观点和态度。在阅读者不需要进行深入了解,只需要知道动向和变化的情况下,这份读物充分满足了需求。
仿佛足不出户,不需要自己派人打听,尽知天下大事。好像朝中乃至天下的风云变幻,尽在其中。
寻找要闻上面的内容,和日常见到的一切进行对应参考,并且进行思考,成为了杜祭酒的新乐趣,连上面他不自觉挑剔过的几副插画,都变得精致漂亮起来。
只是,纸张只有那么多,杜祭酒略过最后一部分留有的空白,目光在上面的“黎/楚”标注上顿了顿,有了前面各种新闻的铺垫,能够猜到这里面大概是用来书写邻国相关的内容。他恋恋不舍地翻开最后一页,看到了“征稿”二字。
薛瑜按住他的手,从不自觉捏紧了报纸边缘的杜祭酒手中慢慢抽走这份报纸底稿。她好不容易从苏禾远那里拿到的第一版手写稿,多□□翻阅几下,她怕苏禾远碎碎念怪她。
薛瑜收回报纸的力度坚定,声音却柔和,“前朝有邸报,我们大齐也有报纸,陛下定名《大齐要闻》,预计正月初一印好送去各地。国子监中师生众多,著书立传、探索发现,都有的写。投稿或是国子监办一份报纸,作为了解国子监、展现国子监水平的读物,想来不会太难?”
创刊号总要些特殊时间和特殊事件,像这次准备的农业司等等事,就足够重量级。苏禾远对文学刊物的敏感度还是有的,有了薛瑜提出的改进想法,他做出的报纸版面和事件排布设计,既阅读起来舒服,又能达到宣传的效果。
连薛瑜这个不折不扣的“幕后黑手”,从报纸上的一件件事全部看下来,都会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丰收的喜悦,更别说对政局和全国事情了解得不多,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新闻轰炸的杜祭酒了。
他高兴于大齐的变化,又被薛瑜的话点醒,一颗心砰砰直跳,心情激荡。
报纸是了解的通道,也是表露能力的通道,有了这个,他哪还会愁国子监只有在学生入朝时才有展现教育成果的时候?写了什么好文章、国子监做了什么事都能放上去,久而久之,天下闻名,夫子和学生还不趋之若鹜?
“殿下大才,臣远不及也。”杜祭酒郑重起身施礼,对摆在眼前的这个机会感激无比。
经历了几人摩挲的《大齐要闻》,在当天回到了苏禾远手中,他忙着筹备新的部门组建,秘书省连向来清净的后院都被堆上了雕版。苏禾远以几乎在礼仪边缘的速度“抢”回了他的底稿,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一下薛瑜,“殿下似乎很忙?”
薛瑜交还稿件准备离开,听到这个问题顿了顿,对苏禾远的敏锐有些惊讶,面上不变,转身笑了笑,“年底了,苏师也一样。”
天公作美,大雪巧合地出现在薛瑜预定的出发日期前,让整个脱身微服私访的计划变得更加隐蔽。
雪天与冬日,共同造成了城外的蹴鞠场被暂时空置等待开春的状态,襄王好脾气地陪同着异母妹妹踢了一场球,并垒起了半人高的雪人的故事,被在冬日的聚会中反复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