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间学舍内都被分成了三列,中间以水泥板做阻隔。更多的维持秩序和抓作弊的任务,就落到了考场巡逻的监考官身上。
与此前经历过的监考不同,讲台保证了考官能够将下面的小动作全部捕捉到,而一部分调任来的学官加上襄王亲卫的巡逻,每间三人,基本确保了不会出现考官与考生串通的情况。
进入考场后的考生们都能领到一部分食物,水源和排泄问题则是通过举手来拿到,夜间虽然睡得不会太舒服,但课桌和长条座椅起码能让人休息一下。
经、算、律法、策论四门科目,分两天考完。
与所有人的设想不同,第一场考试根本就不是不重要的、筛选掉“不认字”的简单考试,相反,难度极高。
问题倒不是出现在基础相对更牢固的经义填空释义上,但数术的考核,还是击垮了相当数量的考生心房,事实上,第一天的前两门考完后,心情崩溃恍惚以至于差点打翻吊在水泥隔板上的灯的人,就出现了。
要不是两天考试时间内考场封闭,除了留下来跪着写完、指望着奇迹发生外,也没有别的去处,第一次考试中途弃考的考生就要冒头了。
两天的考试都保持着“背诵理解+灵活思维”的设计,在考生们踏出考场,开始劫后余生的欢快或者提前庆祝后,由第一卫押送着的各处考试试卷和考官被集中到了白露山下。
本着薛瑜要求的保密原则,第一轮考试阅卷全部在誊抄糊名后展开,阅卷人包括了一成考官、五成王府文臣和四成由士绅家族派出的蒙师。
事实上,本着回避原则,原本考官不该参与进来,但从九月下旬到立冬之间的时间并不长,这也就意味着阅卷时间被极大压缩,苦于人手不足,以及对士绅们派出的夫子们的规则遵守的不信任,还是折中安排了一下。
但最大的争议并不在这些人之间的摩擦和攻讦上,毕竟时间太短,他们忙着干活还忙不过来,在薛瑜刻意让他们意识到的减少一天就是新官上任时间退后一天、保护职位和势力影响稳妥退后一天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时间在任务完成前搞七搞八,这让薛瑜还算满意。
配合得多了、接触得多了,谁说合作一次不会有第二次呢?
阅卷接近尾声,并没有参与阅卷、避免影响结果的薛瑜,案前摆上了两件争论。
一件事是众人惨不忍睹的打分。抛开上中下评分后,在难度提高的考题上,分值的差距就成为了拉开聪明人和普通聪明人的明显标志。
薛瑜倒不是什么魔鬼,经义题可能数量众多了些,数学题可能难了些,律法题可能深入、偏门了些,但需要选拔的人数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实在分数不高的时候,大可以选择拉低分数线的操作。
但看在阅卷人眼中,这就成了他们对“疑似自家子弟”考题还不到满分一半的分数的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