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将后续的安排和阿木她们说清楚,鸣水工坊积攒下来的经验,对收留外人自有一套流程,除了自由会稍微限制些,安排得妥当,听着也放心。
然而没想到,阿木等人哭得越发厉害了。
对着自己手下的兵,在练兵期间的时候伍戈能板起脸冷酷怒斥,可对面只是刚救出来的女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美感,却足够让她手忙脚乱。
“别、别哭啊?”伍戈急得有些结巴了,谁看着漂亮姐姐妹妹在面前哭不心痛呢?
伍戈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向来是兄长听她的话,练武痛了也很少哭,从昨天傍晚到今天,简直是看着别人把她十年份的泪都流完了。
劝是劝不住了,伍戈看看外面天色,知道自己得抓紧时间,干脆快刀斩乱麻,“既然没人想下山,就跟我来吧,我带你们看看之后的住处,让人简单说说你们需要做什么。”
女孩子们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了她身后,脸吓得苍白一片。伍戈踏出门外,微微叹了口气,“可惜我明后日就要再次出发,不好带上你们,此去长则几月,短则半月,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能学到些新东西。”
她带来的人,又是女孩,天然站在同一个阵营里。没有人拒绝她的话,那这些都是她第二卫的预备新兵,是她的人,要不是殿下说的有道理,实在不方便第一次出发时就带上她们,她实在不想把人交到魏卫河手中。
当兵要吃不少苦头,男兵与女兵之间就算再怎么约束,摩擦与争斗总是无法避免,又没有成熟的老兵带她们……伍戈突然一顿,先前还觉得这次剿匪有三人受了重伤是坏事,如今却觉得是件好事了。
领着被盖上预备女兵的戳的女孩们去领了衣着被褥,安排了住处,简单说明了需要做的事,看着一双双强忍恐惧却信任的眼眸,伍戈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是带着一群小鸡仔的鸡妈妈。
“……今天刚来,累的话就多睡会,别误了晚上吃饭就好。”伍戈说完最后的嘱咐,得到对面用力点头和承诺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阿木她们在想些奇怪的事。
怀揣着羊入虎口的恐惧,预备役女兵们比伍戈更恍惚懵懂些,带着有色滤镜去看军营,远远看到的那个木头脸将军仿佛都蒙着一层淫邪的光。女孩们来到女兵营房的第一个白天,就在忐忑与惊恐中稀里糊涂度过,直到被拉着跑了许多个早上,自己身上也有了薄薄的肌肉后,才意识到最初产生了怎样荒谬的误会。
即使留下来并不是为了从军,但作为军人被培养、被信任、被打击却也是为了自己好的感觉,已经刻在了心底。
伍戈安排好了阿木等人,感觉到她们恐惧却也镇定的情绪,猜测应该是来到陌生环境的原因,相处久了就好了。她回到自己的屋舍,打水洗澡,在热烘烘的太阳下烤干自己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出发准备,就被江乐山敲开了房门。
作为襄王任命的长史,江乐山很少出现在后面的营房中,更别说单独拜访领兵的亲兵统领,和他接触最多的只有每日练兵结束就回去当近卫的魏卫河,与另一位更不务正业、甚至现在手下一个成建制的队伍都没见到的亲兵统领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