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皇帝被她突然耍起的无赖气笑了,“十五天啊。你只记得为臣要赤胆忠心、保民护国,却不记得你是朕亲封的襄王,如今唯一的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苏禾远没教过你吗?来,给朕背背,后面是什么?”
薛瑜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虽然原主没跟着苏禾远念多少天书,但看过的书里也是有这句话的。
“……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儿自知有错,请陛下责罚。”
她发现病情有问题的时候的确避开了,大部分时间也记得不将自己放在危险之中,但深想一下,就会发现:
若当时记得保护自己,只让医官过去诊治,其实她与江乐山等人的染病完全可以避免。而就算是封城守城,也不是只有入城一个选择。紧随其后的钟大反叛事件,不管是替身也好,空马车设圈套也好,都比她亲身诱敌的危险性低得多。
一者是粗心大意,一者是心存侥幸,或者说,是被胜利的可能蒙蔽了双眼,力求万无一失地引出钟大动手。
这次隆山军营的调动与其说是皇帝在操控,不如说是被移交了一部分权柄的薛瑜在设套,而她第一次调军设伏,就将自己置于了险地。
天道好轮回,之前她生气方锦湖不要命,现在,变成皇帝气她不要命了。
但还是有不一样之处的,方锦湖是明知受伤,以伤换伤,她更多的可能还是想得太少,心存侥幸。
不过在皇帝看到的结果上,两种大概没差。
薛瑜心中懊恼不已,就听皇帝怒道:“责罚?你给朕滚出去!”
???
这场面多像是“你给我滚,但是滚了,就再也别回来”的现场版?
靠着直觉,薛瑜站起身往前跑了两步,扒在皇帝桌案前再次跪倒,讨饶道,“陛下,儿知错了,下次不会了。”
皇帝神色不变,薛瑜说着说着开始胡说八道,“下次我一定带足侍卫,让人探得周围什么危险都没有了,再出行?”
这完全不可能,但她看到皇帝紧绷的神色松动了些许,于是再接再厉,“陛下,阿耶?绕了儿这次吧。”
“……油嘴滑舌!做甚小儿态!”
皇帝拍了一下桌子,皱眉道,“起来。”
薛瑜老老实实站起来,回来前专门换上的一身绯色官袍已经脏得不像样。皇帝支着额头,叹气,“你得记得,死了,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