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的窗户大开着,深夜的寒风灌满了房间。
秦意浓在墙角蹲下来,双手抱紧膝盖,慢慢地蜷缩起来,张嘴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哭得喘不过气。
翌日早上五点。
嗡的一声震动。
秦意浓回魂似的,视线缓缓地移到地上的手机,眨了眨干涩的眼眶,似乎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动作迟钝地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关菡:【处理完了】
【辛苦了】秦意浓曲了曲僵硬的指节,继续打字,【过来接我,我在唐若遥这里】
关菡在半小时后抵达,按响门铃,秦意浓出来开门。
关菡一进门便愣住了。
秦意浓敞开的浴袍领口里满目狼藉,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瞩目。关菡一开始没想到那上面去,差点儿暴走,脱口问她被谁打了。只是秦意浓神色平静,让她跟着镇定了下来。
秦意浓开了瓶酒,坐在沙发里自斟自饮。
关菡在一旁安静作陪。
浴袍袖口大,秦意浓抬手的时候露出一段白净的小臂。本来洁白无瑕的手臂上同样多了如出一辙的红点,她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秦意浓一个人喝了一瓶酒,回房间换了身衣服,长袖的白衬衫,黑色的裤子,衬衣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一颗。
秦意浓眼神淡漠,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问她:看得出来吗?
关菡愣了下,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绕着她转了一圈后,摇头说:看不出来。
秦意浓嗯声,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等。
等天际露出鱼肚白,等屋里安静熟睡的女孩醒。
快九点,她端了杯水,拧开主卧的门把,推门而入。
唐若遥已经醒了,在床头坐着,见她进来,视线笔直地落在她身上,有一点难为情,又藏着一点隐秘的期待。
姐她刚吐出一个字,嘴唇动了动,将后面的那个字咽了下去,眼里的情意愈发地不加掩饰。
秦意浓把水放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许是她的眼神让对方联想起了混乱度过的夜晚,她面颊浮起可疑的红晕,眼角微垂,低下了头,轻若蚊蝇地说:谢谢。
不用谢。秦意浓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回响在卧室里,我只是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唐若遥倏然抬头,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秦意浓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眸光里闪着浓浓的厌弃。
唐若遥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和解释,眼里的情绪渐渐地演变成了受伤。
最后是一句压抑哭腔的对不起。
秦意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让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狸,狸奴,猫的别称。秦意浓给她取了外号阿狸,不再叫她的名字,时刻提醒她身为宠物的自觉,将二人的界限划得无比清晰,泾渭分明。
后来秦意浓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她和唐若遥真的会渐渐疏远吗?或许会,或许不会,命运向来喜欢开她玩笑,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给她使个绊子,让她摔个大跟头,灰头土脸。
纠葛了四年,她们俩兜兜转转,还是没能分开,反而成了现在这副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十二点一刻了,秦意浓起身开了瓶酒,琥珀色的酒液沿杯沿注入到玻璃杯里。没买醉,经常醉酒对身体不好,她不能把身体拖垮,浅酌了几口,秦意浓便合上眼,尝试入睡了。
许是思虑过重,她头脑昏沉,一晚上竟没有做梦。
早上是被脸颊轻柔的触感弄醒的,她缓慢地睁开眼睛,因为睡眠不足,眉间酸痛,重影存在的时间有点久。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秦嘉宁。
宁宁小手捏着妈妈的脸,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秦意浓睡眼惺忪,说话带着鼻音,捞过女儿的小手亲了一口。
妈妈昨晚什么时候到的?小朋友奶声奶气地和她讲话。
十一点多。
我九点就睡了。
嗯,乖孩子。
外婆刚才跟我说你回家了我以为她在骗我。
秦意浓笑了笑:她为什么要骗你?
宁宁嘟了嘟嘴,小声道:她老是跟我说你很快就回来了,很快了好久,我从早上盼到晚上,你也没回来。
那待会儿我去批评外婆。
嗯。宁宁煞有介事地点了头,外婆骗人是不对的。
宁宁才是对的。秦意浓点了点小朋友的鼻尖。
没有啦。小姑娘害羞起来,她拉着秦意浓的手,低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过去,问,妈妈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会再住一晚上。
才一晚上,小姑娘垮下了脸,抿了抿唇,自己调整回来,说:那我下午放学回来你不可以不在家喔。
好。秦意浓眉眼弯弯。
拉勾。
秦意浓伸出尾指,认真地和她拉勾。
妈妈起床吃早餐吗?
秦意浓头疼,尚有困意,于是摇头:妈妈还想再睡会儿,你和外婆吃吧。
宁宁歪了歪头,说:那好吧。
她亲了亲秦意浓的脸颊,秦意浓也回亲了她。
宁宁出去了。
秦意浓闭上了眼睛。
没等她睡熟,宁宁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从走廊那边过来,走到门口,她弯腰放下托盘,伸手够到门把,往下掰,开门后,端起托盘用肩膀推开。
宁宁把秦意浓摇醒了。
秦意浓迷瞪着眼坐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早餐,还有累得扶着床沿喘粗气的小朋友。
秦意浓:???
这早餐不会是
宁宁细声细气地老成道: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我给你端上来了,吃完再睡吧。
秦意浓眼睛里闪过很多情绪。
她起来给秦嘉宁揉了揉胳膊腿,问: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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