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瑶让路。
文殊娴走到门口,刚想推门而入,听得身后人问道:你是唐若遥什么人?
文殊娴屏住呼吸:我是她室友。
她也没问你呢,实在没这个胆儿。
你叫什么?
文殊娴。
纪云瑶依旧嗯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文殊娴等了会儿,没再听到纪总的吩咐,赶紧推门进去了。
纪云瑶趁着文殊娴推开门的缝隙,迅速探头往里瞧了眼,梳妆镜前坐着一个身着火红嫁衣的人影,应该就是唐若遥了。
那画面倏忽即逝,纪云瑶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目光。
文殊娴把门关好。
傅瑜君接过她手里的苹果,啧道:让你拿个东西你去那么半天。
文殊娴道:我那不是遇到点意外了么。
这个时间,没人有闲心关注她遇到了什么意外,看她表情也不像大事,文殊娴更不想说这个扫兴,便揭了过去。
妆基本画完了,几人簇拥到唐若遥身前。
唐若遥紧张道:怎么样?
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就是不开口,弄得唐若遥更加忐忑,手指下意识想去抓衣服下摆,触到柔滑的面料又怕弄皱了,收回来捏成拳。
文殊娴这才认真地问道:你们这婚礼带抢亲的吗?新娘子太好看了,我想抢亲。
崔佳人举手:加一。
傅瑜君:加身份证号。
这已经是肯定了,唐若遥却不放心:真的吗?
三人异口同声:真的!
文殊娴道:你绝对是最好看的新娘,崔佳人以后嫁人肯定比不上你。
突然躺枪的崔佳人:她咽下一口涌到喉间的血,大局为重道,对。
踏实可靠傅瑜君一锤定音:很漂亮,秦意浓看见了肯定会被惊艳到的。
嫁衣如火,穿在普通人身上尚且提高N个好看度,何况本来就漂亮的唐若遥。
唐若遥松开了握着的拳头,腼腆地一笑:谢谢。
苍了个天,又害羞了。文殊娴一脸天要下雨,唐要嫁人,叹了口气。
崔佳人暗暗掐她,报她方才损自己之仇。
傅瑜君伸指替唐若遥拢了拢耳发,眼神温润平和,带着淡淡的不舍。
下午三点,宾朋尽至。
唐若遥的屋子里开始跑进跑出,文殊娴的声音不断传来:开始了吗?开始了吗?我好像听到了鞭炮声,你们听到了吗?我去外边看看。
傅瑜君被她晃得眼晕,道:你不要渲染紧张情绪。
文殊娴索性站在门外不进来了。
唐若遥坐在椅子里,控制不住地细微发抖,傅瑜君递过来一条干手帕,唐若遥擦了擦掌心的汗,低声道:谢谢。
傅瑜君说:别紧张。
唐若遥应了声,还是抖。
傅瑜君转头喝了第三杯水,捏紧了手指,一屋子人都紧张得要死。
终于,鞭炮声清晰地从前院传来,噼里啪啦响。
守在后院入口的佣人过来报信:花轿出门了!
文殊娴:卧槽卧槽!啊啊啊啊!她冲进屋内,花轿要来了!怎么办?!
傅瑜君慌了一瞬,立刻镇定下来:嚷什么嚷,先把门关上。
崔佳人直觉不对,去翻打印的流程,忙道:不能全关上,要虚掩。
文殊娴把关严实的门换成虚掩,然后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傅瑜君道:凤冠呢?
文殊娴上前,和傅瑜君合力捧起珠光宝气的凤冠,小心地缓缓戴到了唐若遥的头上。这玩意儿她们都掂过,重得很,傅瑜君问道:重吗?不行咱们上轿前再戴。
唐若遥摇头,凤冠上的坠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芙蓉如面柳如眉,肤似凝雪,她的脸在华贵的凤冠映衬下,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尤其是属于新嫁娘的那一份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真个是人比花娇,让众人齐齐愣了下。
文殊娴把她拿来的大红苹果塞到唐若遥手里,寓意平平安安。
文殊娴想起《还珠格格》,笑道:你可不能吃了啊。
唐若遥的唇瓣抿着,听着越来越近的迎亲乐队的吹吹打打,手指不住地出汗,连苹果都快握不住了。
她分不清自己是希望快些,还是慢些。
乐声停在了门前。
按照习俗,秦意浓这次不亲至迎亲,派来的是喜娘,反正都是两位新娘了,喜娘也不按旧礼,来的直接就是林若寒。
林若寒接到这活儿给她兴奋的,跟秦意浓一样半宿没睡,早上才眯了俩小时。她惯来是个能闹的,这事儿交给她再好不过,此刻便扬手,哈哈笑道:来!都给我吹大点儿声!让新娘子听到!
乐队演奏得更卖力了,尤其是那唢呐,一枝独秀!
里边的唐若遥脸色爆红:
苹果真的握不住了。
文殊娴:谁啊?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她从门缝瞄了一眼,吓了回来。
不是她说,唐若遥结婚排场真的太大了,前有纪云瑶,后有林若寒。按照流程,她们要拦轿门,她现在有点儿腿软。
吹吹打打了一会儿,花轿落下,轿门朝外。
林若寒说:停。
乐声停。
林若寒手里拿了一叠红包,从虚掩的房门底下塞进去,道:接亲的来了,开门呀!
文殊娴手脚麻利地把红包都收好,看向傅瑜君,傅瑜君吐了口气,说:开吧。
林若寒喊到第三声,房门应声而开。
林若寒迈步进去,不近到跟前,离着四五步远,微微躬身,笑吟吟道:新娘子,上轿啦。
唐若遥这会儿得佯装不愿出嫁,她乐意嫁得很,装不出来,好在几位室友都分外舍不得她,拉着她左叮嘱右交代。
林若寒再道:新娘子,上轿啦。
三催过后,文殊娴和崔佳人都松开了手,泪光闪动,傅瑜君替她盖上了红盖头,低声说句:走吧。
唐若遥不知怎么忽然眼眶一热。
唐斐等在门口,眼睛红红的,已不知道私底下哭过多少遍,他在唐若遥面前弯下腰,唐若遥看着面前略显单薄的少年肩背,缓缓地趴了上去。
唐斐将姐姐背了起来,送进了花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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