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竹微怔,點頭。
顏旭之喝了口酒,越發入戲:「我觀你雙頰枯黃,唇色帶紫,應是受過內傷。若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把個脈,仔細診斷下。」
說罷,他身形一閃,出現在木竹身後,長劍發出「岑岑」之聲,乖乖地回鞘。
未等木竹答應,他抓起木竹手腕,強行令其轉向自己,一邊喝酒一邊給人把起脈來。
木竹只在開始身體緊繃了一下,很快放鬆,盯著他道:「你在與我談交易?酒?」自己也應該有一把這樣的劍的,去哪裡了呢?
「聰明,沒錯。你經脈受過重創,氣血兩虛,丹田內僅靠一點真氣滋養著,再這般放著不管,以後要再練武可就難了。」顏旭之放開手,「我幫你調理身子,你帶我去見你師父,幫我說服他賣酒給我,怎麼樣?」
對令狐莊主舞劍得酒喝太過招搖,不符合顏旭之做事標準,但若是木竹將他引薦給蔡續,靠著錢財,說不定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幾壇美酒。
此時兩人站得非常近,許是飲酒而起,木竹注意到白衣長袍的陌生人眼角帶著一抹紅,放在尋常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是平添嫵媚,放在對方身上卻是更添落拓不羈。
對方見他不回答,不疾不徐地繼續飲酒。
木竹神色鎮定,思忖片刻答應了。
他早就發現自身的問題,然而一直裝作無事跟著蔡續來到酒劍塢。
他找過幾個江湖郎中,但郎中都說他體虛罷了,而近來回憶起的一些片段並不美好,使得他更加謹慎默默做著一個釀酒學徒。
或許是這人長得太過好看,他才會衝動答應?
木竹:難道我過去是個貪慕美色之人?
「這顆丹藥給你,你坐下我先幫你調息一下。」
木竹乖乖照做,心想這人要害他犯不著用如此複雜的手法。
顏旭之盤腿在木竹身後坐下,運功順便幫木竹梳理了一下堵塞的經脈。
他有些疑惑,木竹長著一張二十七八歲的臉,明明沒多少實力,行事上卻從骨子裡透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偶爾進退有度,和一般沒啥特色的路人甲倒有些不同。
顏旭之為之調息一刻鐘,待木竹吐出一口黑血才收手。
原先窒澀的經脈稍微通暢了些許,木竹對顏旭之道謝,互知了名姓。
等撿完地上的玉米,已近日落西山。
木竹拉起推車,看向等他途中喝完酒,倒著空了的酒囊面現遺憾的顏旭之:「顏少俠,往這邊走,西邊是通往山莊後山的路。」
顏旭之走在一旁,輕嗅清風吹拂而來的細微酒香,意味深長道:「沒見人來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