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甘願赴死,閉上眼。
顏旭之手裡的劍往前抵進一點,一絲血跡從許宿的脖頸處流下來。
由於書童的聲嘶力竭的叫喊,童豐羽聽到動靜,急急來到屋內,當他目睹許宿即將命喪顏旭之之手的場面,差點魂飛天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到達許宿榻前,擋在顏旭之面前。
之後書童跑出去,將顏旭之要殺許宿的事告知其他學徒,其餘學徒知曉後,一傳十十傳百,酒莊最近客人眾多,聽聞後紛紛趕來院內,想要往許宿屋裡面窺探,卻直接被轟到院門口。
誰都沒看見顏旭之的真氣波動,人就如斷線的風箏般被吹到門口,其餘人數次進去,也都面臨同樣的結局,更聽不到屋內的一點聲音,童豐羽怕阻止不了顏旭之,連忙命人來叫蔡續前去。
當蔡續來到童豐羽的院子外時,看見好幾位昨夜有過一面之緣的客人,強撐著宿醉的身體趴在牆頭的有,站在院門口的有,紛紛外面往裡張望,就是沒人敢再越雷池半步。
「顏旭之剛才那一招,要不是留了一手,大家肯定都被震吐血了!」
「噫!昨日顏少俠說過他不過二十歲,二十歲就絕頂期,不愧是張掌門的高徒!」
「我現在無門無派,不知去巽風觀拜師,張掌門還收不收人?」
「你想得美!」
蔡續強行從擠進人群里時,聽到一些人激動的討論聲,心急如焚進入院子,為了避免被轟出去,高聲大喊:「賢弟,大哥來了!」
果不其然倖免於難,他匆匆來到許宿門口,卻見站在門口想往裡沖,又不敢往裡沖的童豐羽。
童豐羽一臉菜色,急哭道:「許先生,三思啊,你千萬不要衝動啊!」
蔡續從見到過這麼急赤白臉的童豐羽,一眼望進屋內,卻沒見到想像中許宿即將被殺的場面,只見許宿一手握著顏旭之的劍,手掌滴著血,雪濺在雪白的被褥上,竟是許宿要自我了結!
「到底怎麼回事?賢弟,你為何要殺……不是,許先生,你便是有再多不是,先冷靜下來咱們好好談談。」蔡續見許宿仍舊一臉死志,顏旭之則是一臉「你要死快點死」的表情,急中生智道:「許先生,要是被江湖人知道『簫起雲雪飛』的許宿死在這裡,以後酒劍塢又該給天下人一個怎樣的說法,在碧羽苑面前又要如此自處。
「許先生,你不能只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我們想想啊。」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許施主,身解脫於死,心無法解脫,又當何解?」
素衣白襪的識塵走入院內,跟在識塵背後是令狐弘,站在門外,憂心道:「許先生,我還未聽到你吹奏碧羽苑的名曲,你可不能死。」
許宿唇畔顫抖,浸滿絕望的眼眸望著顏旭之,當他看到顏旭之依舊冷若冰霜,悲從中來。
他人所說的話被排斥在心牆之外,一個字都未聽進去,而他其實從來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