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意外。
顏旭之手指摩挲酒囊,剛想說有沒有可以透露的要求,便見時玉韻凝視他,忽然揮了揮長袖,女弟子轉身離去,原本那些堆在門口的腦袋一下子散開,門被關上。
時玉韻端起茶盞,微微闔眸吹了吹茶葉,緩緩道:「顏少俠,我可以破例將這張面具的擁有者告知你,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顏旭之:「時掌門請說。」
「收回你曾經說過『有你在的地方,沒許宿待的資格』這句話,另外在碧羽苑住上幾天,等完成約定,我便將對方的名姓告訴顏少俠。」
這分明是兩件事,但他已經猜到時玉韻要說什麼了。
「如果顏少俠不願意,我會安排弟子與你討教音律,請自便。」時玉韻說完品起茶來,不急不躁,姿態閒適。
顏旭之喝完酒囊里最後一口酒,問道:「時掌門說的幾天,是幾天?」
時玉韻慢悠悠道:「這個嘛,顏少俠認為呢?」
顏旭之:「晚輩來此是討教音律,自然會叨擾碧羽苑幾日。五天吧,五天後我得回巽風觀,家師另有一些事要我去辦。」
「也好,那便如此。」時玉韻放下茶杯,手指敲了敲桌面。
許宿從門帘後走出來,比四個月前離開酒劍塢還要憔悴的面容,瘦削的身形快要趕上木竹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顏少俠,我碧羽苑的弟子在音律上最出色的便是我這愛徒許宿,上次在酒劍塢鬧出的事,作為許宿的師父也不知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許宿有再多不是,也定是無心,希望顏少俠海涵。接下來五日,便讓宿兒來好好招待你,和你討教音律,如何?」
在時玉韻的一言一語間,許宿見到顏旭之後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歉意地作輯,如水般的眼眸里似有千言萬語。
不論顏旭之現在對木竹是否有好感,他心裡對許宿當初作為的怒火依然還在,這關乎被下藥身不由己的憤怒,不可能輕易消失。
但現在有求於人,只能表現得淡然,起身對時玉韻拱手道謝。
時玉韻臨走前,問顏旭之要不要給那張面具修補一番,顏旭之想了想交給時玉韻。
面具被時玉韻放進一個透明盒子,時玉韻自見面後第一次露出笑容,就是這笑容看上去似笑非笑,讓顏旭之暗自蹙眉,只聽對方道晚上為他準備設宴款待,聽說他喜好飲酒,還會準備上好的佳釀來招待云云。
為愛徒那份被棄若敝履的愛意,時玉韻這次使勁渾身解數,只希望許宿爭氣點。
待時玉韻離開後,屋內陷入詭異的靜默,顏旭之繼續喝自己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