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雙頰從冰冷到有些熱起來,荀簫愣愣的。顏旭之有些不滿,聲音卻很輕柔道:「木竹,聽話。」
荀簫整個人顫了顫,該死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聽不得這人叫他木竹。
黑衣青年的眼瞼震顫,放大的瞳孔逐漸恢復正常,然後眼神閃躲開,躺下去後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帘。
男子和女子構造不同,血跡是從後方流下來,如今已經乾涸,成了血漬黏在荀簫的筆直的長腿上。
顏旭之浸濕巾帕,動作輕柔地給認了命,隨著他動作彎起雙腿的荀簫,仔仔細細地將血跡擦乾淨。
昏暗的室內,顏旭之處理血跡的時候,發現到荀簫沒被胳膊遮住的另一隻耳朵紅火。
恍惚之間,顏旭之想起那一夜的旖旎歡愉,先前還不覺得如何,這下倒也有些心跳如鼓。
顏旭之加快手腳處理完,拿出自己的乾淨衣衫,替荀簫換上。
這要是以前,顏旭之想也不會去想會和原著人物有如此交集的事。
要不是來這麼一出,顏旭之大概會因荀簫無所不用其極而和對方大吵一番,可現在看荀簫這麼虛弱的樣子,他燃燒的怒火一點點熄滅,思緒還是很亂,但面上至少能心平氣和的對待荀簫。
顏旭之一邊揉著荀簫的肚子,腦海里一一閃閃與木竹相處時的所有畫面。
正如荀簫所言,是真的,木竹對他表露的愛慕,與剛才荀簫看著他時一模一樣。
之前還昏沉想睡過去的荀簫,經過剛才一鬧,清醒了大半。
肚子過大,平躺非常累,荀簫換成側躺,顏旭之拿出幾件軟弱的衣服墊在他的肚子下,減輕荀簫的負擔。
荀簫還是有些腹痛,但比之前好太多。他直視著顏旭之微低的頭,這人一直在看他的肚子。
他有些不安地動了動放在身側的手指。
這一點被顏旭之看了去。
顏旭之忽然抬起頭,往前挪了挪,如同退讓一般,輕聲道:「讓我想想。」
他發現即使荀簫是木竹並不妨礙他對此人心動。
但他需要想清楚的,已經不是一句「我也是」。
而是,如果荀簫日後依舊被當成魔頭,他是否願意為這個人與整個江湖為敵……
顏旭之沒穿越前,活了三十多年的觀念里,自己永遠高於生命中遇到過的任何人,而非為了誰可以捨棄生命捨棄一切。他可以為木竹殺荀笙,可以為引出木竹做下娶慕容煜的承諾等等,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有這個實力,而如果換成荀簫,他便要面對整個江湖世界。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就算顏旭之現在已是絕世期,但這也只是他顏旭之的極限,江湖上目前雖然沒有能與他一戰之力的,但那群不要命的瘋狂想剷除異己的江湖人士,二三人百人還可以應付,蜂擁而上也有千百人,荀簫和他也可能無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