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笙至死都不後悔曾經做過的一切,如今唯一的怨憎恨依然是憑什麼是他荀簫得到幸福?!
——荀簫,我詛咒你,此生……
荀笙的嘴唇上下開合,說到一半的話被一道劍光打斷。
白日裡閃過的漆黑劍光不是顏旭之手裡的夜芒又是什麼。
顏旭之壓根不想知道荀簫完整的話是什麼,剛才一看到「詛咒」兩字的唇語,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顏旭之直接出劍割下了荀笙的頭顱。
頭顱咕嚕嚕地滾落到地上,只是更惹人厭惡。
顏旭之扭頭看向荀簫:「你我將一生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兩人長袖的手緊握在一起。
荀簫彎起眉眼,與過去全然不同的冰冷霜寒,讓人如沐春風。
由魔頭荀笙捲起的長達十數年的部分腥風血雨,這一天,終於落下帷幕。
魔頭已除,生死契的解藥也已交給顏旭之,有些人覺得繼續留在巽風觀還要面對顏荀二人的威壓,只是更加顏面無光,準備走人。
張鴻虎像是知道他們要說什麼一般,露出友善的表情,卻是振振有詞道:「諸位掌門和族長,當年我認為荀簫是殺害我弟子莫溫疏的仇人,罵過各種污言穢語,今日有你們的見證,我張鴻虎真心實意對荀簫致歉,望祈恕罪,請原諒則個。」
說著,張鴻虎就要深深作輯,荀簫連忙扶起張鴻虎,搖頭道:「師父,無妨。」
「不知諸位,作何想法?」顏旭之微微一笑,傳音給在場的每個掌門和族長。
顏旭之之前的好脾氣仿佛只是過眼浮雲,看似溫柔的提問,傳音里卻滿是恐嚇。
即使再不情願,這一刻,數十個門派掌門和世家族長,都只能忍著一一給荀簫道歉。
荀簫並沒有對待張鴻虎那樣對待他們,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們,最後說了一聲:「以後江湖,只有荀簫,再無魔頭荀簫。」
張鴻虎接著言辭懇切道:「諸位不愧都是正道魁首,愛憎分明。各位掌門和族長以及子弟既然來到巽風觀,也別急著走,相信大家都曾收到過請帖,都知道五日後,是我徒弟旭之和荀簫的大婚之日,請務必留在巽風觀參加完他們的大婚再走。兩個絕世高手的結合,亦是一莊江湖美談,不是嗎?」
不愧是張鴻虎……
有人暗自稱奇張鴻虎的厚臉皮,本想拒絕卻在對上顏荀二人的目光後,只能挺直腰杆地被動接受了張鴻虎的提議。
「說起來,上次張掌門發來的請帖上面的字著實有礙觀瞻,我還以為你並不想請我等來呢。」無法直接拒絕,只能陰陽怪氣地說話。
張鴻虎佯裝詫異,然後瞪了一眼顏旭之:「旭之,都說讓你好好練字了。這下出糗了吧,一腔熱情卻被認作是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