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剛回來,太久沒出去走動有點發虛,心裡正在盤算著或許需要好好練練身骨了。聽到銅雀的問話,淡淡地搖頭,“小童伸手指責我的時候,中指側邊的指腹帶著薄繭,在那個地方那是勤於練字才會出現。書鋪來往的人很多,店家明明看到了那個小童在角落裡看書不買,還有跑堂和他說話,卻沒人驅逐他,證明這小童應該是長時間在此,或許因為好學被老闆特地允許留下來的。語言直率,直言不諱,衣裳破舊卻乾淨,也是難得的好料子,小童該是家道中落之人,許是幼子備受寵愛。身上帶著藥味,袖口衣擺有藥漬,該是親自伺候患病長輩。既然好學又刻苦,孝順又乖巧,隨手而為也不是難事。”
他讓銅雀去做,只是因為他不合適。
溫涼並不擅武,而銅雀雖然從來不曾在他眼前顯示,他卻知道銅雀是身懷武藝。溫涼此前曾經警告過銅雀要把她退回去,實際上他知道這是做不到的。
銅雀的存在既是保護,某種程度也是監視,除非有新人來。
銅雀小姑娘聽得一愣一愣的,琢磨了半晌後小心翼翼地看著溫涼,“格格該不會打算去做什勞子捕快吧,這可決計不是什麼好差事。”那架勢要是現在溫涼有這樣的趨勢,哪怕是一盆冷水澆下來能讓溫涼改變主意,銅雀也肯定會去做的。
“自然不會,只是隨意觀察了一下。”溫涼隨口說道,坐在書桌後面整理書籍,“且不說其他,我讓你做的事情做完了嗎?”剛才溫涼著銅雀去蘇培盛那處詢問上次前院有人闖入的事情。
“格格,派去蘇公公那邊的人說,那個丫鬟已經被懲罰,福晉也三令五申不得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一直至今沒出現問題。”銅雀雖只是個小丫頭,某種程度也和蘇培盛一樣忙碌了,畢竟溫涼身邊只有她。
“所以便是福晉了。”溫涼沒停下動作,隨口接了一句話,然後便沉浸在新搬來的書籍中區,徒留下銅雀一臉愕然。
咦,怎麼回事,這眨眼間怎麼又和福晉扯上關係了?和格格起爭執的不是李側福晉?銅雀急得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直接鑽到溫涼的心中去,把他剛才想到的念到的東西全部挖出來狠狠看過才算了事。
很快,李氏和溫涼出府的消息便分別地送到了兩個人的面前來,不同的是烏拉那拉氏聽著回報淡然一笑,胤禛則是疑惑了片刻,溫涼雖然喜歡男扮女裝,卻從來不在大事上開玩笑,但凡需要出府的時候,他從來都是穿著男裝從側門離開,這一次事怎麼回事?
胤禛雖心情不好,但還是會處理事務。至於為何會注意到他麾下某個幕僚的一個不同尋常的舉動,實則是因為溫涼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他對溫涼的膽量和謀略也深有所感,既然能收穫一個這麼有見底的幕僚,他的小小癖好,胤禛也自然能夠接納。只是這段時間來,溫涼表現出來的想法學識更加令胤禛驚喜。
這一點點印象疊加起來,才讓胤禛一眼便在繁雜的訊息中注意到了這個人。
胤禛沉吟片刻,招來蘇培盛,“去查查今日溫涼出去作甚,不是懷疑,不必特別處理。”蘇培盛點頭,心裡卻為著後面那句解釋詫異。貝勒爺吩咐做事,什麼時候曾對人解釋過了?
蘇培盛去做事,胤禛很是放心,不多時,一份薄薄的文書便被放到胤禛案頭了。他剛剛掀開來看,便聽聞後院起火、妻妾鬧得不可開的消息。
第十章
時間轉回小半個時辰前,烏拉那拉氏懶散地倚靠在美人榻上,身後的丫鬟正在輕柔地給她揉捏著肩膀,屋內的暗香淡淡飄散著,讓人安詳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