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間一眨眼便真的到了七月,月初康熙便點了連同胤禛在內的等七人隨行,很快便出發。胤禛並未帶溫涼前往,而是帶了沈竹和戴鐸過去。
起初朱寶和綠意還生怕格格不高興,後來發現溫涼情緒一如既往,按部就班的模樣沒有收到影響,心裡的大石頭這才放下。後來兩人又互相嗤笑對方,以溫涼的性子,哪會因為這般便動怒呢?他們甚至不曾看過格格笑的模樣,發怒便更不必說了。
他們私底下雖覺得溫涼冷清了些,但對他們來說是個好主子,
九月里,誠郡王胤祉在敏妃百日喪內剃頭,康熙大怒剝奪他郡王身份降為貝勒。後其餘諸位成年皇子的府邸都徹底修繕完成,除開未成年的皇子外,所有皇子都搬出宮來,禛貝勒府外也多了幾個鄰居。
此時兄弟幾個關係都還算不錯,喬遷之喜也算是好事,彼此間相互招呼著,胤禛連軸轉喝了好幾場酒,臉色也鬆快了些。
眨眼間,這年就過去了,新年伊始,禛貝勒府又有了好事,李氏懷孕了。
溫涼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躲在側間溫著小酒,桌面上還放著好幾碟小菜,愜意的模樣令人羨慕。朱寶守在門邊只覺得內心淒涼,慘,要是綠意回來了怕是得打死他。
大半年下來,綠意和朱寶也不復之前戰戰兢兢的模樣,都自在了不少。尤其是綠意,在相處中大概知道了溫涼的底線後,便徹底放開來做事,要是溫涼真的當她的面做些損傷身體的事情,綠意是真的能幹出來奪酒的事情。
溫涼在不觸及底線的事情上挺隨緣的,如此一來竟是半年都不曾沾酒了。今日想起來突然有些難耐,在綠意出去做事後,他就親自動手把埋了許久的甜酒給挖出來,而朱寶則是去廚房要了點小菜。
屋角的炭盆正暖著,朱寶也是不大懂為什麼裡屋通著地龍而格格偏生不願意去,反倒是縮在這角落裡吃喝得開心,不過這炭盆距離他也近,溫暖了大半的身子。
“朱寶,接著。”
猝不及防,一個沉甸甸的荷包砸在了朱寶頭上,他哀哀叫喚,一摸這厚實冰冷的感覺登時嚇了一跳,“格格,這、這也太多了。”
溫涼夾了顆花生米,偏偏是顆臭豆,他眉心扭起小小的痕跡,用帕子接了丟開,“綠意的我已經給了,你若是不要,便給她去。”
朱寶訕笑,原來不是單他一個,那還好還好。人心眼多就愛聯想,剛差點以為是格格要他去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來,還在那瞬間就想好了如何婉拒或者實施的全過程。嘖,綠意怎麼就不告訴告訴他呢?
溫涼望著窗外高懸的明月漂亮皎潔,圓潤的模樣可憐可愛,正好是十五的時候,天清月明,多少人正眺望著這輪明月?他難得有種澀澀之感,不知溫和可好?
此時遙望著明月的人不止溫涼,還有銅雀。她手裡緊緊握著的是個肥肥荷包,粗大針腳完全看不出章法來,連邊上都漏了個小洞,看起來更像是初學者的作品。
她想起剛走的綠意的話語來。
“你自艾自憐也罷,怨恨格格也罷,這是格格一直戴著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混人做的,如此上不得台面卻讓格格整天帶著,真是讓人著惱。你伺候過格格,這話我就同你說說,格格那頭我也不敢說什麼。”
綠意這話是什麼意思,銅雀也不想去理會她,握著肥荷包笑起來,卻更像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