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苦澀的藥汁,溫涼如今已是連看都不看就往下吞,然後才說話,“綠意,這一次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然戴鐸畢竟是幕僚,人品尚可,以後說話不必針對他,李榮和他不是一路人。”
綠意抿唇,“奴婢知道了。”
隨手把藥碗擱置在一邊,溫涼用帕子擦拭了嘴角的藥漬,然後拿起了還未看完的書籍。戴鐸會懷疑李榮出事了,溫涼何嘗不知道其中的詭異,然不管胤禛要做什麼,只要不危及自身安全與地位,溫涼當然不會去挖掘過多。
因而他也不知道,胤禛這一遭,卻是為了他。
八貝勒府。
胤禩成親的時候,並非沒想過藉助過福晉娘家的勢力,可等到八福晉嫁過來後,他與福晉柔情蜜意,彼此倒是產生了真感情。便是這納妾的事情,胤禩也是依了八福晉的意思,一直至今都未曾有過妾室。
接過八福晉著人送來的湯汁,胤禩喝完後心情舒暢,這段時日朝堂上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也開始一點點地和官員接觸。只是這樣的動作不能太大,若是引起了太子與大哥的注意,倒是得不償失了。
“貝勒爺,如今皇上欲抬大阿哥與太子打擂台,其他皇子雨露均沾,若是這樣下去,對您可是真的不利。”這說話的是胤禩的幕僚朱正,這禮賢下士,親和官員的意見,便是他提出來的,且成績顯著。
如今朝堂上對胤禩的感官都是不錯,雖他年紀尚幼,也開始進入某些人的眼中。
沒辦法,誰叫皇上的皇子太多,年紀又太過相近,著實是讓人難以抉擇啊。
“先生說得不錯,只是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得慢慢來才是。”胤禩對這點有信心,如今康熙未到半百之數,結局如何尚未可知呢。
“貝勒爺,前些時日禛貝勒府在清查,我們的眼線都被清出來了。眼下禛貝勒府戒嚴,人送不進去。”另外坐在左邊的是閻寬,是個一貫喜愛陰私的主,胤禩很少動用他,都是幹些不能見人的事情。
“既然送不進去,那就要人送出來。讓人盯緊了四哥府上,我總覺得四哥那處,還是有許多藏著的事情。”胤禩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對禛貝勒府的上心,也是在這半年才開始的,以前他可從未想過這沉寂的胤禛會突然連著做出兩件事情來,雖都蓋著太子的光芒,可皇父卻不是個傻子。
“是。”
數日後,閻寬匆匆趕來,把一封暗信交到了胤禩的手中,胤禩當即派人尾隨,直到一齊出了城外。
兩個時辰後,派出去的人跪在胤禩身前,“……出城後,我等怕驚擾了他們,不敢跟得太緊,然他們是直接去了亂葬崗,一個時辰後才出來。等他們走後,我等又稍等了半個時辰才敢去挖,發現裡頭埋著人,已然斷氣了。”至於那些血淋淋的畫面,他也沒說出口,哪怕是見慣了死人的,在看到的時候也差點沒吐出來。
胤禩摸摸下巴,又問道,“是活埋才斷氣的?”
來報的人說是從莊子裡的路上出來的,可沒有證據,胤禩也只能隱隱猜測是從四哥莊子運出來的人。
“的確是生生活埋斷氣的,且面目全非,看不出是誰。”
這人不知道是打哪來的這麼兇惡的人,然胤禩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四哥雖然心思陰沉,卻甚少真的做出這等陰狠的事情,若是太子做出了這事,胤禩反倒覺得有可能。胤禛……這怕是他手底下內侍做的活計。
胤禩也有跟著出宮的內侍,自然知道這些在宮裡爬出頭的內侍全部都是吞人不眨眼的傢伙,莫說是殺人了,這做主子的要是不長心眼,總有天也會是他們的目標。
“禛貝勒府那邊要盯著,但不用太緊,重點還是放在東宮和大哥那裡,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