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回去後,的確是想起了件事情。去書樓的時候,的確是我主動想去的。”弘暉抿唇說道,“然而在去的前幾日,我尚不知道書樓,是後來有人告知了我這件事情。那人是額娘院內的小內侍。那日旁人都在為兒子想著好頑的主意,兒子確定是從這人口中得知此事的,餘下的幾人說的都是後院的事情。可是兒子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那人不知去向,兒子、兒子也就沒說。”
他人雖小,說話卻非常清晰,說到最後兩句話的時候,弘暉顯得有點羞愧,若不是他隱瞞,或許就能早點找到真相了。
胤禛也是如此想法,可距離書樓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個多月,即便那人是在清洗中通過貝勒府出去的,要再找回來肯定難上加難。然好歹這是個線索,胤禛訓斥了弘暉幾句,便讓人回去了。
“依先生看,這事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面上來看自是意外,只是這人心……怕是人為的。”溫涼輕聲以對,“不管貝勒爺是什麼想法,如今這人定然是從府中逃脫。即便您有什麼想法,還是需要小心應對,畢竟人已經不見了。”
那小內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可以說是巧合,也可以說是故意,他們無法在人不見了時下任何定論,既然如此,也只能蟄伏。
胤禛的臉色不大好看,面對溫涼的意見也只是簡單的點頭,不過這怒意並非衝著溫涼,“先生所言有理,只是這貝勒府,怕是需要再清清了。”
溫涼無言,這府內,怕是如何清理,都會有旁的人前仆後繼欲擠進來。皇子府內,哪有那麼容易清淨的。
從外書房離開後,溫涼原本袖口裡揣著的那份信件已經謄寫完畢,直接交給了胤禛。出來的時候顯得無事一身輕,倒是比來的時候還要悠哉。
在畫廊上,溫涼碰到與他對面過來的戴鐸,兩人停下互相見禮,本來戴鐸是要去外書房拜見胤禛的,只是看著溫涼秀麗的外表,還是忍不住停下多言了一嘴,“還請溫姑娘要小心李榮此人,他心思不正,怕是不懷好意。”
這等背後說人壞話的行徑,本是戴鐸所唾棄的,然那日李榮的行為與如今戴鐸心中隱隱的猜測,都讓他擔心溫涼的安全。若是因為他沒有提點而導致溫涼出什麼問題,戴鐸內心難安。
戴鐸只以為李榮被貝勒爺懲罰派出府外,還想著他回來的時候要好生注意著。
他卻是沒想到,胤禛的手段不止如此,這人已經不在了。
溫涼停下看著戴鐸,淡淡地說道,“此事我已知曉,多謝告知。”
戴鐸愕然,立刻說道,“李榮去找你了?”雖然曾從綠意的說法中得到這點可能,但從溫涼口中真切得知此事,戴鐸還是滿懷怒意。
他對溫涼倒不是男女間的情愛,只待著敬佩的情感,看著李榮那行徑便覺生惡。
“是。”溫涼對無所謂的事情都不怎麼關注,既然戴鐸問了,他便直接回了,說完後他衝著戴鐸點點頭,便打算離開。
戴鐸情急之下叫住了溫涼,“你知道李榮離開了嗎?”他絕不認為李榮的離開只是件簡單的事情。
溫涼轉身看著戴鐸,臉色淡淡,“戴先生,這樣的話還是少說為妙。既然貝勒爺這邊說是出門,那便是出門。你還有何話要說嗎?”
戴鐸反應過來,搖頭苦笑。即便溫涼知道又如何,李榮那傢伙在沈竹找他商談過的情況下還能立刻找到溫姑娘那裡去,本就是賊心不死。這樣的人不管到哪裡都是個墊腳石的命,難道他戴鐸還要為李榮翻案不成?
等他回來好好盯著他也便是了。
“是戴某失禮了。”戴鐸回神鞠躬,送走了溫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