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了半天整張臉都脹紅了的侍衛首領如此想到。
角落裡的綠意卻是笑得暢快,清脆的笑聲與猛烈的咳嗽聲交雜在一起,讓陰冷的柴房顯得格外不同。
溫涼能夠特地趕來看望綠意,又相助綠意,朱寶內心著實溫暖。只是與此同時又有些不解,“格格,既然您能夠說服侍衛首領前去看望綠意,為何不試試看從張酒泉嘴中挖掘出什麼東西呢?”
溫涼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太浪費時間了。”
“咦?”朱寶著實不能理解。一個明擺著的活口供在眼前,怎能算是浪費時間?
溫涼在路上隨手摺了枝花,回頭便自個兒插在了花瓶中,那小小朵淡紅色的花蕾簇擁在一起,染香了淨室。
過不了兩天,柴房走火了。
那通天的火焰滾滾而來,無數侍衛宮人撲救,堪堪保住了大半個前院。
彼時溫涼袖手站在庭院中,看著遠處那滾滾濃煙,任憑朱寶如何哀求都不願離開,直到那火焰漸小,這才回了屋內,著手落下了第一個字,第一點墨。
朱寶在外頭看著那逐漸消失的火焰,心裡驀然想起幾日前他與溫涼的對話。
——那太浪費時間了。
難道格格從那日,便是猜到了今日會有的情況?
即使這樣的念頭完全沒有任何證據支持,但在朱寶心中,卻不知為何一直占據,仿佛這才是真的事實。
可是格格又是怎麼知道,會有人要殺了張酒泉,而綠意,又如何了?剛才的格格絲毫都沒有提及到綠意的情況,難道那日對綠意的溫和,竟是作假一般嗎?
朱寶腦中的思緒千千萬萬,全部混雜在一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了。只是老實地守在外面,心裡哀嘆,這樣的事情,果真不適合他。他心思是多,大方向上的把握卻是不如綠意冷靜。
若是綠意能夠活著回來就好了。
然後半個時辰後,黑著一張臉的綠意從門外帶著人進來。
表面意義上的,真黑臉,都是黑漆漆的炭痕。
她把背著的人隨手往地下一甩,然後用漆黑的袖子擦了擦臉,看著仍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的朱寶說道,“格格在嗎?”
朱寶默默地點頭,然後遞上一條手帕,“你怎麼逃出來的?”
火勢剛起的時候,朱寶就跑去打探情況了,得知是有人故意縱火後,朱寶一直以為綠意死定了。因為本身起火的地點就在柴房,又是淋了油。除非事前知道,否則根本不可能逃出來。
等等!
朱寶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著綠意,福臨心至地想到了幾日前溫涼執意要去看綠意的事情,“難道那日格格去見你,便是為了知會你?”
綠意看了眼朱寶,並沒有作答,而是用鞋尖踢了踢昏倒的張酒泉,“我去拜見格格,你看好這傢伙,免得我從火海中救人,結果死在了我們自個的地頭。”
朱寶看著綠意的身影消失在屋門,低頭看著張酒泉搖頭。雖然綠意什麼都沒說,可是她也什麼都沒有反駁不是嗎?
只是格格到底是怎樣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告訴綠意這件事情?不管是他還是那個侍衛首領,都沒有看到溫涼和綠意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溫涼在綠意進來的時候,便停下了手頭的動作,他的面前已然寫完了一張紙。
他靜靜地又把內容看了一遍,然後從格子裡尋到了火摺子,把紙張拎起來又點燃了,燒盡的紙張就這麼紛紛揚揚地落到了桌面上,帶著種異樣的焦香味。伴隨著綠意進來的味道,屋內的味道可以說是很奇特了。
“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