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曾看過格格有如此明顯的情緒。
也不該這般說,相較于格格,哪怕只是在面上流露一絲,都可以算作是驚天動地的情緒了。
如今溫涼便是在眉宇間帶著驚愕,眉頭緊蹙,把朱寶帶來的數據看了幾遍後,又用力地壓下,“朱寶,你確定沒有任何的遺漏?”
朱寶不明白格格為何對此事如此看重,低頭說道,“格格,奴才派的人都查清楚了,京城中鈕鈷祿氏並沒有年滿十歲的女娃。只有兩家有著兩歲的女兒,除此外都是超過十五。”絕大部分都嫁人了。
溫涼眉心的皺痕不散,他盯著白紙黑字關於四品典儀官凌柱的資料,他膝下,只有一個兩歲的女兒。即便那個女兒再怎麼天資聰慧才貌雙全,等她長成之時,儲君爭奪都走向尾聲了,這弘曆還生不生?
溫涼擺擺手讓朱寶下去,把系統叫了出來,【如今的事情,不是你們搞的鬼吧?】在頭腦中的話語雖然平淡,但系統跳出來的時候莫名帶著點無奈,【請宿主不要帶著惡意情緒質疑係統,系統本著真誠待人的原則,已經告訴宿主關於歷史的不確定性。此世界中,鈕鈷祿氏的歲數與宿主所知記錄不同,只是微末的偏差,並不影響。】
並不影響?
溫涼把那些查到的東西燒掉,心裡淡淡哼了聲。如今連胤禛之後既定的皇帝都不一定存在了,還叫做微末的偏差?
事實擺在眼前,溫涼不會再思考沒用的東西。乾隆是否存在不關他的事情,他只需要讓胤禛上位便可。這幾年在胤禛身邊出謀劃策,溫涼對胤禛此人的評價還算可以,不是那種史書所載錙銖必究的人。只是鈕鈷祿氏不在了,溫涼曾記得胤禛有得過時疫,那似乎是鈕鈷祿氏伺候好的,如今這既定的人不在,下一個會取代她的人是誰?
溫涼可記得,時疫的致死率也挺高的。
數年後的事情,現在想再多也無益,或許日後這胤禛府內的四子會是這原來的幾個妻妾生的?到時候他會建議貝勒爺把他的名字取為弘曆,如此就沒問題了吧。
溫涼麵無表情地猜測。
溫涼這一出小小的異樣並沒有惹來朱寶等人的注意,等到晚上朱寶進來的時候,溫涼的情緒早就恢復了正常。如此一來,朱寶只是在心裡疑惑片刻,便把這件事情忘卻了。他如今的主要職責再也不是盯著格格,這不重要的事情自然沒有匯報。
九月,康熙回來不久,又帶著眾位阿哥南巡,胤禛回來不久,又匆匆地走了。一年中倒是有大半的時日都跟在外頭,人都被曬黑了幾圈。胤禛的相貌倒是不錯,即便是黑了,人也不顯得難看,只是隨著年齡增長,他越發淡漠了,素日裡也很少說話,倒是落了個踏實的評價。
康熙和太子爺的關係仍然是未解之謎,處在一種時好時壞的情況中,又有胤褆在旁邊煽風點火,下面幾個阿哥都是小心地避著禍事。可避免得了禍事,卻避免不了站位。
胤礽再如何不喜歡胤禛,可對上胤褆的時候,胤禛仍是他的幫手。而胤禩的養母是惠妃,而直郡王胤褆又是惠妃的親子,便是胤禩本人不說話,也是自動歸屬於大阿哥的麾下,這有時候遇到問題了,便不得不主動出來說話。
南巡鬧出來的事情也不少,只是這一切都戛然而止在太子胤礽生病的時候。
康熙當即便在德州停下來,然後又召了索額圖來侍疾。
胤礽這病的確很重,人都到了昏迷的程度,父子間的問題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康熙悉心照顧著胤礽,父子間的關係又回到了從前。等到太子爺神智清醒後,康熙當即決定為胤礽中止了這次南巡,啟城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