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寶點頭。
還未等上菜,外頭便傳來些許喧鬧聲,溫涼未曾蹙眉,他的目光仍落在臨湖的風景上,這便是這家酒樓出名的緣由,它異常靠近杭州西湖,遙遙便能望見湖面波光粼粼,此刻陽光燦爛,跳躍的光波在湖面灑落,帶著璀璨的金黃色。
酒樓內不住有人讚嘆著這無上美景,遠遠聽來尚有人吟詩作對,借酒揮墨。濃厚的文人氣息可見一斑,哪怕是酒樓內的小二,偶爾也能哼出一兩句詩詞來。
門外聲音越來越近,最後竟是直接來到了門外,溫涼初聽敲門聲,朱寶已是站在了門邊。見溫涼點頭,朱寶這才打開了房門。門外之人顯然不會是酒樓的小二。
溫涼的視線與門外被包圍的人對上,那卻是胤禩。
酒樓內遇到這個架勢,接下來的情景是如何,溫涼已能猜到。胤禩是阿哥貝勒,於情於理溫涼都必須讓位。未曾等胤禩開口,溫涼便站起身來,“不曾知道貝勒爺大駕光臨,某誠惶誠恐。”此前戴鐸尋他那次,胤禩也在場,溫涼不能故作不知此人身份。
“既是八貝勒前來,此雅間自然得是貝勒爺享用,某告退。”溫涼欠身說道,起身往外走。
八貝勒表露出來的性格溫和有禮,自是做不出這種事情。可若是讓他需要強行敲開雅間的行為,自然有著特殊的原因。
康熙帝必定在附近。
溫涼並不想讓康熙記著他,既然此事用這般簡單的行為便能處理,溫涼自是毫不猶豫地讓出。
“站住。”
溫涼頓住腳步,看著那被包圍著的人,其中不只是胤禩,還有胤禎。胤禩的目光輕和,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叫住他的人,是胤禎。
溫涼欠身,“十四阿哥有何指教?”
胤禎踱著步從幾個護衛的人身後出來,看著溫涼的模樣遲疑,“你是不是有個姐妹?”溫涼清晰可見地聽到了胤禩的淺笑聲。
他平靜地說道,“某並無兄弟姐妹。”
胤禎仍帶著疑惑,看著溫涼的模樣似乎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出兩個大洞來。那種莫名熟悉的感覺還在胤禎心頭徘徊,胤禎不想輕易放過溫涼。
胤禩止住了胤禎的行為,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在,他對留下溫涼有著無限的興趣,可他們此時帶著事,不能節外生枝。
胤禎不情不願地放溫涼走了。
溫涼出了酒樓後,隨意地又挑了家酒樓,並未因為此事而影響食慾。恬然淡定的感覺與朱寶的鬱郁之色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朱寶的臉色更差了。朱寶小心地把書籍都放在外間的桌面上,恨恨地想著擔心什麼就來什麼。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奇妙,遇到哪個不好,偏生是八貝勒。
溫涼敲了敲桌面,好在這一次下頭跟著的人並不曾跟著他們一同進雅間。不然胤禩看出這幾人的根底,那就難以脫身了。畢竟就溫涼的猜測,這為了護衛而跟著他的數人,約莫也是胤禛手底下的秘密組織之人。
這家酒樓比起前一家的確是有著地理位置的差異,不過菜色還算不錯。溫涼在飯後仍然坐在原位等候著,直到他在那扇微開的窗戶看到了胤禩一行人的離去。
而其中,有個走在最中間的男人,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儒雅厚重的氣質讓人覺得這是位沉澱已久的大家。可那若有若無的氣勢以及身邊護衛的肅殺氣息令人不敢靠近。
溫涼來此這麼多年,真正第一次看到了這大清的主宰,康熙帝。雖然只是個遙遙望見的背影。
那視線一觸即離,並未留下任何的感覺。
“朱寶,結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