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回想著胤禛入內前給溫涼的示意,又接連想著這一整件事情是如何發生的,而後又看著溫涼,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剛才提前預警的時候為什麼不說完整?!”當誰都能聽清楚溫涼那半懂不懂的話嗎?
溫涼清淡的側身敲了敲這船身,“這整艘船都是他們的人,若是在某處安插了機關,能夠清楚得知我們各處說話的內容,那該如何?”
胤禎剛想說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在東西的時候,立刻回想起一個多時辰前他說溫涼的話,還不過半天的時間,這事情便狠狠地給了他一嘴巴子。
溫涼所說的事情,俱是真的。
他砸吧砸吧嘴,看著溫涼的目光變了兩三下,如果不是這人在四哥心中有著獨特的地位,四哥又完全相信溫涼的話語向皇阿瑪諫言,不然如今會出什麼事情尚未知曉。
胤禎心裡驀然生起了一股渴望,若是他身邊也有這般幕僚,卻不知是何場景。
眼下最緊要的便是處理這些海賊的事情,這揚州一貫治安良好,至於鬧起海賊的事情,知道得追溯到明朝嘉靖時期了,自從明朝後期對倭寇的竭力打擊,又有隔壁島國內戰趨於統一,且因當地皇室對清朝的良好關係等種種原因,海賊這般消息在清朝已是銷聲匿跡。
若不是有著蛙人這等獨特的利器,他們還不能這麼快便聯想到此處上去。
且因為整艘船的人都是海賊,眼下並無人會駕駛船隻,只能先把那些船夫分化開來,逼迫他們開船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這接連種種排列下來,溫涼這個人,自然是悠然地躲在船艙內的房間了。
此事事關重大,等到處理完後,康熙定然是會召見胤禛。且有著胤禎在,胤禛也無法為溫涼隱瞞多少,畢竟十四阿哥幾乎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內情,也知道究竟誰才是這件事最關鍵的那個點。
朱寶擦了擦額頭,虛脫著一身汗站在溫涼身後,溫涼淡聲道,“你且坐下歇息吧。”朱寶羞愧地依言而行,他實在是太久不曾磨鍊過了,這點動作便讓整個人都虛脫了,真是丟臉至極。
朱寶所帶領的人都是跟隨著溫涼的那幾個,這幾個人皆是粘杆處出身,自然比朱寶好多了,此事站在屋內都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可以說是兩個差距了。
溫涼抬頭看了眼窗外,扭頭看著那兩個守著的人,“你們現在都出去跟著貝勒爺的人,等回去的時候再說。”
那兩人面面相覷,相持片刻後從悄然離去。
溫涼只是為了減少康熙對他的印象,若是讓康熙得知他出入帶著的人,定然會引起康熙的好奇,繼而對溫涼此人更加的追根究底。
雖然這只是無濟於事的做法,不過溫涼也不介意嘗試嘗試。
溫涼回想起在茶樓的預感,果真是真的,要不暴露在康熙的眼前,還真的是一件奢望。他摩挲著臉頰,方才在地上滾落的時候為了掩護康熙,溫涼的眼角似乎被劃傷了,好在應該不是什麼大口子,摩挲著只有點點的刺痛。
朱寶休息過來後,不小心抬頭發現了溫涼的傷勢,頓時擔憂地說道,“先生,您受傷了。”溫涼瞥了眼朱寶那模樣,道,“你還是先處理好你的傷勢再說。”
朱寶點頭一看,發現胳膊上的確是有處已經止血的傷勢,他大大咧咧地隨意用衣裳一綁,也就算完事了。這在船上哪裡會有傷藥,更別說連大阿哥都坦蕩蕩地在船上行走,事出突然,雖然外出時侍從都會給主子帶著一兩件衣物,可這東西全部都在岸上的馬車內,這船上怎可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