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事情可以說是偶發事故,也可以說是瞎貓碰見死耗子。這伙海賊手段過於兇殘,在短時間內便威懾住了揚州富人,可緊急而來的,便是再也沒有人靠近水面。而海賊可以在水上綁人,可以如入無人之境進出富貴人家,可悄然無聲在府內綁走人質還是太為難他們。他們連著半個月沒有生意,便打算離開揚州。
藝高人膽大,這本便是在刀口上舔血水的活計,在臨走前想再干一票大的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心思。
皇帝南巡的消息是從北面傳來的,海賊們特地滯留到今日,便是想守株待兔,看看可有那蠢笨的兔子落入陷阱。畢竟遠道而來的人,不過數日的時間,有哪個當地的富貴人家會去說這件事?揚州知府怕不得生撕了他!
他們原本的打算便是留到最後一日,若是南巡的隊伍離開人沒有大生意,他們便順著水流直接離開揚州,去往其他的地方。
根據那些殘留下來的海賊口供,他們原本是打算往外遊走,徑直往西洋諸國而去。若是沒有這一遭事,怕是從此都不會再出現了。
康熙聽著胤礽的回覆,皺眉道,“城內的搜捕如何?”
這便是胤褆的事情了,直郡王上前一步拱手言道,“皇阿瑪,言下城內搜捕,查出來的人數與口供對應得上,全數關押入大牢了。”
康熙滿意地點頭。
昨夜整個杭州城是實在地不眠之夜,肅穆的官兵闖入每一個可疑的地方,把所有海賊殘留在路上的勢力全數都揪了出來,甚至連揚州知府的府內都潛藏著一人,著實是一個不小的勢力。可這伙海賊在揚州城停留了這麼久,揚州城內竟無一人匯報,連揚州知府都木然不知,此事著實令康熙帝憤怒。
“此事交給胤礽處置,拿個章程出來吧。”康熙帝擺擺手,讓太子接手了此事的善後,而後用手指捏了捏鼻樑,看起來有點倦怠。
昨日出事,昨夜又得知了喜訊,康熙帝到了半夜三更才睡下,早晨又擦黑起身,的確是睏倦了。
“皇阿瑪身體可好,不若好生歇息吧。”胤禩看著康熙的臉色,斟酌著說道。
康熙帝靠著靠枕笑道,“我還沒那麼老,只是的確比不得年輕的時候了。”這話一出,又是個警惕的雷區。康熙甚少如此感慨,畢竟還不到五十知天命的時候,康熙一貫自認年輕富強。
好在康熙也不是特地提起,只是被過往的回憶引起,有著些許感慨罷了。
揚州的事情被處置後,康熙帝迅速地換了人馬,把揚州城原本的人都調換了一遍。原本打算在揚州只停留兩三日的時間,因著此事,又多留了三日,而後才朝著既定的目標而去。
出發第一天,康熙帝便召見了溫涼。
彼時太子胤礽也在御駕上,溫涼前來時,正好對上了胤礽。溫涼欲跪下行禮時,便被康熙給阻止了,他笑著說道,“出門在外,不必有那麼多禮數,都坐下吧。”
胤礽似笑非笑地看著溫涼,仔細端詳片刻,倒是想起了溫涼此人是誰。
數年前在逮捕白蓮教的現場,當初與胤禛對話的人,便是眼前這人!胤礽的記憶力極好,即便那時只有個短暫的印象,卻硬生生憑藉著這點子把人給認出來了。
“皇阿瑪,兒臣原本還以為那日在畫舫上便是初次見面了,未曾想到竟是在數年前便與先生有過一面之緣。”胤礽笑著說道,如沐春風的模樣異常溫和。康熙帝對溫涼的看重,讓太子謹慎地選擇了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