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挑眉,想起了剛才在外面時貝勒爺一閃而過的笑臉,這跟現下可是天壤之別。
貝勒爺近來在溫涼麵前可算得上是越來越放鬆了。以前蘇培盛可不能這麼時時刻刻都能看到貝勒爺的笑臉。
鄔思道仿佛也沒有感到這般壓力,他抬頭看著胤禛,“的確是鄔某。”
溫涼眉心微蹙,看著鄔思道的模樣有些吃力,“你的傷勢還沒有恢復。”
鄔思道坦然地看著受傷的腿腳,淡聲說道,“已經是個瘸子了,傷上加傷也沒什麼關係。”溫涼揉揉額間,抬手把朱寶召過來,“去把莊子上的莊頭叫來。”看著鄔思道這模樣,怕也是根本就沒有尋大夫過來。
鄔思道看著溫涼的動作,又側頭看了眼站在身邊一言不發看著溫涼動作的胤禛,“不是他們的過錯,只是鄔某不讓他們請大夫。這莊子地位偏遠,想來是安靜場所,不該被外人叨擾。”
溫涼眉心的結更緊了,“人命關天,比起其他,怎會不重要。”
鄔思道抿唇而笑,“先生多慮了。”
溫涼側過頭去,與後面而來的朱寶說話,他向來是直來直往,命自然是比其他重要。別說這裡根本就是個不值得的死物,若是真的是個多麼重要的地方,溫涼早一開始便不會把人往這裡送。
鄔思道不是當局者迷,就是不想活了。
溫涼讓人扶著鄔思道到了屋內,等到大夫過來後,這才發現鄔思道左腿的傷勢已經到了極其惡劣的地步,虧眼前這人還談笑風生,絲毫不為所動。等到大夫給鄔思道的傷勢一一上藥,然後又給人安置好後,這才去隔間熬藥。
溫涼站在床邊看著鄔思道,許久後慢吞吞地說道,“你沒有求生的意志。”
鄔思道靠坐著看溫涼,含笑道,“先生說得對,只是這命既然被四貝勒與先生救下,自該好生活著報答才是。”
胤禛蹙眉,“你知道我等的身份。”
鄔思道的視線有點飄忽,“那是自然。西山不是普通人家能具有的,這又是如此的華貴,帶著皇家的感覺。您身上的氣勢以及您的威壓,諸位長成的皇子中唯有四貝勒符合。一路上您都默認了身前這位先生的做法,想必這乃是您信重至極的幕僚。或許也是他找到了鄔某。”
剛才的問句,只是拋裝引玉,得到了胤禛的答覆,鄔思道便猜得差不離。同樣是聰明人,鄔思道只需片刻便猜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先生既然知曉,那也該知道某尋你的原因。”溫涼背手站著,語氣悠悠地說道,看起來自有一番風骨。
鄔思道看著胤禛與溫涼兩人之間的距離有點出神,那近到只差半個拳頭的差距。他半心半意地說道,“只要……貝勒爺答應鄔某一個條件,鄔某任憑差使。”
胤禛啟唇,“好。”
鄔思道朗聲笑了起來,“貝勒爺好魄力。”什麼都不曾詢問便直截了當地答應下來,不是自恃孤高的人,便是有著強大實力的人。
鄔思道願意相信,胤禛是屬於後者。
半月後,鄔思道入府,安安靜靜的性格讓不少幕僚很是舒心。比起特異獨行的溫涼來說,即便鄔思道也會威脅到他們,可人性格溫和啊,相處著都舒服。
小院內,綠意沖泡了茶水入屋,溫涼正在書櫃前尋思著什麼,聽到動靜回頭望了一眼,溫涼擺擺手,讓綠意把茶水放下,綠意照做了,然後在溫涼身邊說道,“這些時日,銅雀一直很正常,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