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跨入門內,看著溫涼桌上仍怡然自得躺著的大貓,她現在的注意力似乎落在了溫涼身後的毛髮上,緊緊盯著的模樣更像是一個獵手。
“這便是先生收養的貓?”
溫涼低頭看了眼蠢蠢欲動的貓,正好看見她伸出來的軟墊欲勾住他衣袖,又在溫涼的視線中若無其事地收回來,低頭舔舔舔。
溫涼認真看著胤禛,“這不是某收養的貓,是綠意在養。”
胤禛失笑,“先生在養,與綠意在養,有什麼區別嗎?”
溫涼點頭,看著大貓道,“某沒有在餵她。”似乎對溫涼來說,每天一日三餐餵食她的人並不是他,那收養的人便也不是他。
胤禛點頭,算是明白了溫涼的邏輯問題,也沒有繼續糾結,只是看著溫涼的手指道,“先生不必如此拼搏,綠意已經向我告知了這些時日的情況。”
溫涼微頓,這才想起來,綠意雖是伺候他的,但同時也肩負著監視他的責任。只是這幾年來,這似乎變成了另外的一個問題,“某應該讓她不要多嘴。”他默默地說道。
怪不得胤禛會這麼晚過來。
綠意似乎不再以匯報隱秘事情作為要旨,反倒是時常匯報一些例如溫涼三餐不吃又或者是徹夜不眠的消息。上次溫涼夜半著涼的事情,事後綠意似乎也告知了胤禛,導致那段時日溫涼連室內的地面都鋪著毛毯,門窗也一直緊閉。
如果不是溫涼特地告訴胤禛他不喜歡地面的毛毯,溫涼有種屋內要被毛毯所堆滿的錯覺。
胤禛淡笑道,“若是先生身體硬朗,便不必如此了。”
溫涼淡聲道,“某每日都在鍛鍊,該是無事的。”他附身從底下的格子裡面取出捲軸,遞給了胤禛,“正好貝勒爺過來,請先看看這個。”
溫涼的態度擺得很足,胤禛還是看出了些許逃避的意味。他戲謔地看著溫涼,倒也沒再說話,順著溫涼的意思打開了捲軸。
捲軸上所畫是一位極其美麗的女子,朱唇微染,眉目含春,一顰一笑動人心魄。此畫畫得極為傳神,傾注了不少情感。畫家許是對畫中人有著無盡的愛意,細心地畫出了畫中人的所有獨到之處。
“這是何人?”胤禛道。
溫涼抿唇,“現江南花魁之首。”
胤禛挑眉,似乎不解溫涼為何取來此人的畫像,“此人的身份有問題?”
溫涼流露出淡淡的贊同,“便是貝勒爺所說的那樣,此人的身份別有不同。這花魁傳言賣藝不賣身,然入幕之賓無數,引為傳奇人物。”他伸手點了點胤禛手裡的畫像,“作畫之人在畫完此畫後便嘔心瀝血而死,死前因此畫得見主人,道死而無憾。”
胤禛漫不經心地言道,“便是如此,又能如何?”
溫涼也不在意胤禛對此人的不上心,畢竟這些年胤禛清心寡欲,溫涼也習以為常,“這花魁,該是太子的人。”
胤禛凝神,認真又把此人看了數遍,露出瞭然的神色,“原來如此。”
溫涼點頭,“某此前倒是忽略了這點。若只是為了錢財,與鹽商或是糧商,都好過買賣人口。可若是有這樣一層因素在,便不足為奇了。”
胤禛淡聲道,“江南各大商人一貫以揚州瘦馬爭芳鬥豔,若是家中沒有擺著一兩個便是遜色他人。若是太子爺從一開始便帶著這般想法,那旁人還真是低估了他。”